康規停步轉身,行禮問道:“主簿何去?”
“回舍!”尚正硬邦邦地丟下了兩個字,一步不停地去了。
康規回過身,瞧著他按劍疾走的背影,不覺又嘆了口氣。
堂上只剩下了荀貞、荀攸兩人。
荀攸向外看了看,院中沒有外人,笑對荀貞說道:“明公,主簿似可用也。”
“雖然可用,奈何姓急,豈不知‘幾事不密則成害’?趙氏在魏郡經營數十年,根深蒂固,不可輕撼之,朝中阿附趙家的郡吏雖然被我大多逐走,但留下的這些又怎會知有無心向趙家之人?這府中的奴婢、吏卒里又怎會知有無趙家的耳目?於朝堂之上,怎能輕議趙家是非?”
荀貞對趙家寸步不讓是一回事兒,大張旗鼓地告訴郡人他要收拾趙家又是一回事,如只是前者,尚可與趙家周旋,如是后者,怕今天把話說出去,明天朝中就有詔書下來,或免其職,或治其罪。
“主簿雖急,然明公正用人之際,似亦不宜對其置之不理。”
“你今晚或明晚,悄悄地去他舍中,可將你我心意微吐露一二,叮囑他幾句,叫他耐心等待。”
“諾。”
相比功曹,對長吏而言,主簿更是心腹。功曹管的是郡朝人事,是對外的,主簿負責的多是長吏的私事,如起草文書,包括私信,如受長吏之遣去辦私事,等等。實際上,荀貞當初選擇用尚正為主簿,就是看重了他的耿直正氣,就是準備在除滅趙氏中重用他的。
院外進來一人,稟道:“外有一人,持守梁期令陳到之奏記,自稱明公義從,求見明公。”
“叫他進來。”
不多時,一人來到院內,脫鞋登堂,伏拜在地,奉上了一道公文:“小人奉守梁期令陳到之令,呈送此奏記於明公。”
荀貞看時,這人確是他的一個義從,在梁期時,他留給陳到了幾個人,此人是其中之一。
荀攸接過奏記,轉呈給荀貞。
荀貞打開觀看,親筆回了一道檄文,細細封好,交給這個義從,不動聲色地說道:“將此交給陳到,命他按此行事。”
義從應諾,捧著檄文出去了。
荀攸問道:“是何奏記?”
荀貞遞給他,叫他自看。荀攸看完,問荀貞:“不知明公給陳到下了何令?”
荀貞笑道:“我叫他嚴守不發,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