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校尉,說的便是典農校尉陳登了。
秦松笑道:“方伯運籌確乎有功,陳校尉督辦也確乎有功,但我想問卿一件事。”
“何事也?”
“屯田需要糧種、需要耕牛、需要農具,去年方伯初搞屯田時,如無卿為方伯備此諸物,這屯田,方伯和陳校尉又怎么能搞得起來?”
“糧種、耕牛、農具諸物,我確是拿出了一點借給州里,但這只是末節,稱不上功勞。”
“不對,不對。什么‘末節’?你這是大功才對。”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堂上,相對落座。
糜竺止住了這個話頭,轉開話題,笑道:“文表兄,上次一別,你我有大半年沒有相見了吧?”
秦松伸出八個手指,笑道:“整八個月了。”
“我聞得貴郡的張太守離任,來了一位新太守。”
“不錯。”
“我還聽說這位新太守乃是潁陰荀家的人,而今名聲甚響啊!”
秦松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吾郡現在的這位新太守雖是出自荀氏,然當年卻是以軍功起家的,中平元年,先是獨保潁川,以數千郡卒對戰十萬潁川黃巾而進退自若,后又從皇甫將軍征戰,戰功赫赫,逼死張角,因被朝廷拜為潁陰侯,前幾年,從趙國中尉任上遷為魏郡太守,治郡一年,郡中大化,政績為冀州第二,因在任上不經朝旨而誅殺鄴趙一族,棄官亡命,不久前才又復起,起家即被朝中拜為左中郎將,到京不過數日,旋又被外任為吾郡太守。”
荀貞做為廣陵的太守,秦松對他的履歷肯定是清楚的,不過當下對著糜竺的面,他把荀貞過往的功績、成績簡略道來,卻是有一點深意在其中的。
當下士人,盛行清談點議,糜竺雖非士人,但早就士人化了,士人的那一套“鄉里清議”他也早就是習慣成自然了,聽完了秦松的話,他拈了拈胡須,自然而然地就說道:“聞卿所言,貴郡的這位新府君,卻是堪稱‘世之英杰’了。”
“何止世之英杰!”
“噢?”
“卿想來應是不知,吾郡荀府君當年以二十余之齡從皇甫公征討汝南黃巾時,汝南許子將曾有一評。”
汝南許劭以“知人”著稱,“月旦評”天下知名,南北士子無不渴望能得到他的一贊,廣陵離汝南不遠,對許劭的大名糜竺更是如雷灌耳,久思一見,只是無緣無分,沒能得人引薦。此時聞得許劭對年輕時的荀貞有過一個評價,糜竺大起興趣,急忙問道:“是何評也?”
“許子將言:吾郡荀府君乃是‘荒年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