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陰德又道:“我有一忠言相勸,也不知你愿不愿聽?”
“貞謹聞教誨。”
“我觀陶恭祖必非你的對手,等你取下徐州后,這臧霸卻是不能再把他留在瑯琊了!”
陰德這話倒是和此前臧洪的話一個意思。
荀貞見陰德言辭懇切,因也就對他說了實話,說道:“公言固是,可如遷臧霸出瑯琊,我料他必不愿,而泰山兵頗眾,如因此再起戰事,使徐州的百姓受苦,此非我之所愿見啊。”
陰德說道:“我有一策,可弱臧霸。你可肯聽?”
“公請言之。”
“正如你的話,你如果遷臧霸出瑯琊,他必然不愿,可他為何不愿?”
“臧霸部曲多泰山人,瑯琊與泰山接壤,故此他必然不愿。”
“不錯!臧霸的部曲里邊,大多是泰山郡的亡命、惡少年。我在瑯琊時,幾乎每日都有亡命從泰山來,投入其軍,泰山實為他的根本之地。所以,你拿下徐州后,可以不必立即就遷他出瑯琊,而是可先選一能治劇、有智勇的能吏,使其治瑯琊,為瑯琊守,絕泰山,攬民心,以此而斷臧霸之根,堰塞其源。稍久,臧霸必弱。候其弱后,是遷是剿,便盡由君意了!”
陰德久在瑯琊,熟知泰山兵的情況,他這條計策卻是對癥下藥,正合了釜底抽薪之意,如按此行之,確有可能達成不動一兵一戈而削平臧霸的目的,可謂上策。
“公此高明之策也!”荀貞稱贊了一句,意態躊躇,似有話想說,卻終沒有說出口來。
陰德卻是知道他想說什么,苦笑一聲,說道:“君必是想問:為何我既有此策,卻怎么沒有按之實行吧?”
“公明察分毫。貞確有此疑。”
“貞之,我怎會不想這么做?可是我手上沒有兵啊!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是一個能治劇之人。”
“公此策實為定瑯琊的上策。我必細細斟酌,取下徐州后便按此行之。來日瑯琊如能不興兵戈而定,此公之功也。”
“好了,你不必再夸贊我,安慰我了。”陰德起身,望了望堂外的天色,說道,“快中午了,我這就動身返鄉吧。”
“不如在我這里吃過飯,然后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
見陰德意思堅決,荀貞也不勉強,便傳下軍令,調了兩百兵士,護送陰德返鄉。荀貞本人親自把陰德又送出城外,行十余里,告別之后,望其遠去,這才歸城。
回到城中,入到郡府堂上,戲志才、荀彧兩人皆在。
荀彧問道:“陰相走了?”
“剛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