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先登,諸部跟進,城已下。守將死戰,劉鄧斬之,臣將其厚葬。臣意留陳矯暫撫民,使江鵠暫鎮地方,略整兵馬,至遲后日即到郯。”
荀貞看罷捷報,對諸將說道:“君卿已克襄賁,卻是潘文珪先登。”
戲志才笑道:“打淮浦是潘璋先登,立了首功;擊襄賁,又是潘璋先登。此正所謂有始有終。”
淮浦是許仲部的第一戰,襄賁是許仲部此次單獨作戰的最后一戰,這兩座城都是潘璋先登,可以說,盡管許仲這次攻下邳、擊東海,其帳下諸將多有功勞,而且不少還是大功,可卻都不及潘璋揚名,尤其是這次打襄賁,諸將皆不能破,唯他能夠首先攻入城,實是大出風頭。
——這卻并不是說趙云、劉鄧、江鵠、劉備和關羽等等諸將就不如潘璋了。要知,潘璋剛開始也是攻不進城的,到最后之所以是他,而不是別人第一個攻入城中,說白了,只是因為他的運氣好罷了:在劉鄧、趙云、江鵠、劉備和關羽以及潘璋本人等將的連番打擊下,城中其實早已岌岌可危,而就在城內快要守不住時,輪到潘璋去攻城,所以他便先登入城了。
雖然有運氣的成分,可“先登入城”的戰功卻是實打實的。
荀成亦笑道:“君侯,戰罷論功,潘璋怕是少不了一番重賞吧?”
荀貞笑道:“這是自然。”復又嘆道,“唯襄賁守將死戰,不降,為劉鄧所斬殺,未免可惜!”
臧霸在座,他認識這個死戰不降的襄賁守將,說道:“將軍亦無需可惜。此人我識得,與曹豹、張闿、呂由諸丹陽兵軍校一樣,乃陶恭祖鄉人,固有猛勇,無有軍謀,一匹夫之勇耳。”
“縱然如此,如其肯降,為我所用,亦足可展其長。今為陶恭祖用,空一死士耳,豈不惜哉!”
聽了荀貞此話,臧霸、陳登皆暗想道:“襄賁守將不過匹夫之勇,而荀侯猶惜不能為己用。久聞荀侯卑體下士、求才如渴,果然如此!”
一個“匹夫之勇”的死士,只是因為有“猛勇”這一個長處,荀貞就惋惜不能為自己所用,并且很自信地說,如果這個守將沒有不降戰死,若是肯投降於他,能為他所用,那么他就能“展其長”,讓這個守將發揮更大的作用和能力,對不肯降而戰死的“匹夫之勇”尚且如此喟嘆,那么對已經投靠他的陳登、臧霸這樣遠勝於彼的“英雄”人物,荀貞又會給以何等的看重?臧霸、陳登既肯投荀貞,那么他兩人對荀貞本就是看好的,現下聞了荀貞此言,陳登更是折服,堅定了效忠之念,而臧霸雖是一直懷有“名雖依附,實行割據”的意圖,可此時現下對荀貞亦不覺多了三分忠意。
既說及了“求才”的話題,荀貞又對荀成等人說道:“四方兵亂,今取下徐州,我正欲聚合英雄,延攬俊杰,以匡扶漢家,安定天下。日后卿等如遇賢才,萬需謙恭,薦與我知。”
荀成等人恭聲應諾。
又過了兩天,許仲如期而至。
郯縣東邊是沭水,西邊也有一條河,便是沂水。
沂水岸邊本也有守軍,但荀貞已率部到了郯縣城外,沂水邊兒上的守軍不等荀貞去擊,便或逃散,或奔回郯縣城中,所以許仲卻是一矢未放,便渡過了沂水,進至郯縣城下。
荀貞已部署荀成等在郯縣的東邊扎營,到荀貞營中拜見過荀貞后,許仲、樂進便在縣西筑壘。
當此之時,城東為荀成等部,步騎兩萬余;城西為許仲、樂進部,與彭城兵合后,亦有近兩萬人。兩邊合計,四萬人的兵馬,把郯縣圍得是嚴嚴實實,鳥雀不得過。
許仲到的次日,荀貞召開軍議。
陳登當眾請纓:“登請為將軍入城說陶恭祖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