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將士并不畏死傷,但是他們的兵力劣勢一眼可知,萬一傷亡過大,說不定揚州軍會一圍而上,那時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易秋嫻對于他們的表現非常滿意,把陛下信中的交待和應對對眾將說明,這下子大家的信心就更足了。
“雖然我們還有火炮利器,但是那東西笨重得很,只能攻城來用,若是平時行軍轉移也帶著它,等于一個拖累!我們必須以更加靈活的戰術與敵軍周旋。”
丘豹說道:“若如此,我們的行動必須要以沿江作為根本。我軍水軍再勝揚州軍,打通了南北兩岸的連接,對我們可是個好消息,既然火炮如此沉重,那當然要利用水軍作為我免費的運輸隊了。”
眾將明白易秋嫻的意思。
既然他們要靈活行動,而火炮會拖累他們的速度,那自然不能帶著行軍。
對于其他的地方來說,過于依靠水軍依靠,甚至把攻城最大的倚仗火炮也全讓水軍運送,那反而會限制自己的戰術,但在揚州卻不是問題。
揚州所有的重要城鎮,都是沿著大江的!特別是最重要的建鄴城。
其他的重要城鎮,也是沿著大江的支流,只要水軍可以壓制住揚州水軍,那大涼軍完全可以在攻城之前,臨時從水軍船上接收火炮,然后用之于攻城,對于平常的行動也不會造成影響。
何臨風猶豫著道:“雖然水軍可以給我們強力的支撐,但是若我們表現得太過明顯,會不會反而有跡可尋,從無形落入有形。”
揚州畢竟是敵軍的地盤,現在他們又有了炸藥之助,若是輕易被敵軍掌控到行軍規律,可不是好事情。
易秋嫻擺手道:“此事我也想過,倒是不足為慮。”
“原因正在于水上的失利,使得揚州水軍無法接應陸上的軍隊,反而是我軍主力船隊可以來去自如。”
“假如揚州軍準備集重兵于岸邊的地形,準備強行阻擊我們甚至設下埋伏,先不論難以瞞過我軍耳目,也可能隨時受到水軍的偷襲。”
易秋嫻感慨地嘆息了一聲。
她是越來越佩服陛下的眼光深遠了。
明明大家都是自關中南下,長期在北方的陸地作戰,不擅長水戰,但是陛下總能非常有先見之明地發現水軍主動權的重要性。
以此戰而論,假如陛下沒有親自帶領著水軍先一步擊敗了揚州軍,遏制他們的活動范圍,自己南線大軍的處境絕對不如現在這么好。
可以說,他們雖是孤懸于外,甚至已經遠離柴桑,但只要能保持著跟水軍的聯絡,沿江地形就是他們可以依靠的地形,每一處碼頭都是他們的“基地”!
何臨風提醒道:“末將擔心的正是這一點,我們現在確實在大江之上占得主動,但是,諸位覺得揚州軍會坐視這一切嗎?”
“陛下的新式武器固然威震敵膽,但是各位莫要忘記,我們的新式武器數量上其實是不足的,每一個時間段只能掌控一處江段的主動權,而且還要優先保障運輸船隊給我們提供補給,說不定揚州軍就會利用這一點,給我們設下埋伏。”
易秋嫻一愣,若有所思地道:“有道理,而且我們若能提前發覺這一點,有可能反過來再給敵軍設下圈套啊!”
……
徐凌風已經很少像現在這樣,感受到真正的壓力了。
那已經是他最初起兵之時,面對其他的諸侯毫無優勢,天天活在隨時覆滅的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