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陽仔細看著信件的內容,緩緩搖了搖頭:“岳道淳跟了我這么長時間,絕非不懂輕重之人,他既然這么說,我選擇相信他。”
“我軍兵力大都四散各處,軍情難以直接互通,他一定掌握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情況,若事事都由我在中軍對各方部隊進行干預,必定使各軍將領束手束腳,那還怎么打仗?”
楚清清雖然疑慮未去,但也明白陛下所說的乃是正理,不再多言了。
“傳朕命令,其他各部軍隊依然按原計劃先去,若有岳道淳后續的軍情稟報,不管什么時間,立即通知朕。”
項陽隱隱有種感覺,岳道淳這一次行動的時機似乎有點兒“巧合”,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關鍵情況。
大戰在即,中軍往來傳送的軍情數之不盡,為免誤事,他特意交待親兵,若有岳道淳所部的軍情,優先交給自己。
……
“我聽聞官軍水軍擁有可怕的火器,在水上作戰戰無不勝。揚州多水,官軍自然來去自如無人可擋。”
“但是,在猴灣處作戰的話,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岳道淳聽著孔瑩的講解,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這片小支流出口隱蔽,又不是什么重要支流,很可能不會引起官軍注意,等到官軍自恃武器犀利想要逆流沖擊敵軍船隊之時,突然有無數的鋼刺圓木從這里沖下去。”
“如此湍急的水流,必將使圓木的威力得到最大的發揮,官軍戰船又非鋼鐵打造,將軍可以想象一下那時它們會受到多大損害,又要如何與順流而下的敵軍船隊交戰?”
岳道淳臉色發寒。
大涼軍在揚州的作戰策略一向積極,為了阻止敵軍的南北交通,很有可能主動前來越水交戰,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孔瑩所說的很可能成為現實呀。
大涼水軍最可倚仗的其實就是戰船甲板所載的火炮與投石機,在船體上其實相對于古天海的戰船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陛下曾想過設計一種由鋼鐵所鑄的戰船,說是用“鍋子”作為動力,速度甚至可能比木制戰船更快。
可是各方面的條件都無法滿足陛下的要求,只能作罷。
假如他們的戰船排著整齊的陣型逆流而沖,很可能會被順流沖過來的鋼刺圓木在干船身,即使不會直接撞爛船身,也會被圓木釘住船身,直接影響行駛。
等內部陣型大亂之時,古天海的主力船隊再沖過來,那很可能會成為自與揚州軍交戰后水軍首次大敗!
而且會敗得慘不忍睹,可能直接被逐出南方水道。
孔瑩一直在留意著岳道淳的臉色表情。雖然岳道淳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要表露出內心真實的想法,可是巨大的震驚是無法完全隱藏的。
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說動了對方,而且這一次的功勞必定會被朝廷牢牢記住。
“將軍,我們絕對不能讓敵軍的計謀得逞,必須搶在大軍決戰之前,將對方的布置破壞掉呀。”
岳道淳重重點頭:“姑娘所言極是!”
孔瑩微笑道:“若是我們初步的計劃順利,我倒有個更加大膽的計劃,就不知道那時將軍是否愿意冒一次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