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甫落,不過方丈大小的擂臺上便卷起一陣狂風,氣流狂涌中,間雜了無數道劍氣,宛若一道沒有實體的飛劍洪流浩浩蕩蕩向閻惜飛去。所過處一道長長的劍痕留在擂臺地面上,為這千瘡百孔的擂臺再添一道傷疤。
林蕭劍下,劍二所舞的已經不再僅限于拂面清風,狂風暴風乃至龍卷風,在林蕭眼里都不過是其中劍氣的形態作了些變化,其本質仍是原來那般,萬變不離其宗。
“呵,陣道貫于武道中,但我也不想占你便宜。”與觀眾們的驚慌失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閻惜面對這一道無匹劍氣之時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都沒有半點去接的跡象,只是全當那道劍氣不存在一樣,笑道,“這場戰斗,我也使出與你相同的修為比試吧,免得被人說我勝之不武。”
折扇和,閻惜不閃不避地踏步上前,從容不迫的臉上還是那般偽善的假笑,仿佛根本不把這一招看在眼里一樣,身上的氣息一落再落,到了與林蕭同樣的層次。
距劍氣不過數寸之時,他步伐猛地一停,握著折扇的那只手不徐不疾地伸了出來,卻并未硬碰,而是在邊緣處輕輕一擦而過,正好打在了整道劍氣洪流的最薄弱處,騰挪了劍氣的方向,隨后……
旋身一拳打出。
伴著這一拳,閻惜口中發出一聲輕喝。這一拳無招無式,全部憑借閻惜自己的力量所打出。
一拳打得整道劍氣洪流開始潰散,閻惜長舒一口氣,收拳,再并一劍指向劍氣中心指去,纖細指間頃刻間就生成了一座靈陣,緊接著便是靈光大作,赤紅色的靈陣中飛射出一道光柱,暗含著一股毀滅氣息向前方掠去。
施展舞長風時,林蕭身化清風隱匿于劍氣中,這一點閻惜雖不了解,但以他的閱歷也足以看出個七七八八。于是在這一道靈陣發動的那一剎,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勝利者的笑容,在他的推算中,林蕭,是絕無可能躲過這一道攻擊的,然……
血色光柱毫無意外地擊中了隱匿在狂風中的那道人影,但劍冢并未消散,甚至這席卷了一整座擂臺的風暴還有愈演愈烈之勢。數不盡的狂風盡數化作利刃向著閻惜毫不留情地絞過去,銳利風刃甚至擴散到了擂臺之外,透著殺機!
“怎么回事……”閻惜始終波瀾不驚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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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微縮,身形向后急速退去,喃喃道。
但林蕭沒有給他一句回答,他的身形在下一秒便再度出現在了閻惜面前,手中孤鴻發出一聲聲喑啞劍鳴,和著劍冢石山上的鐵索鏗鏘,裹挾無窮劍氣刺出!
風暴不再被壓制,擂臺在這一劍下被徹底摧毀,林蕭在這時才展現出自己全部的實力。就連穩坐在高臺上的那名帝國公主都不禁皺了皺眉,流露出些許心悸來。而擂臺下的觀眾也直到這時才終于明白了公主先前所作出提醒的含義——這一場對決,哪怕僅僅只是余波都足以將一個修為尚淺的人絞殺當場。
劍鋒抵喉不過三寸,可閻惜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慌亂,雙手一揚,在胸前幾乎是在瞬間便凝聚出了五重緩沖靈陣。
鮮紅色的靈陣紋路在成型的那一瞬間便擴大伸展開來,如同一個巨大的圓環套在孤鴻劍刃上。五重束縛,林蕭頓時覺得如同是將這一劍刺入了深深泥沼之中,一股巨大的斥力從靈陣上面傳來,伴著運轉時的微光,急劇地消減著這一劍所具有的威力。
說實話五重緩沖靈陣并不足以抵擋林蕭這全力一劍,但經這樣一緩,原本積聚起來的劍勢便泄了大半。再加上靈陣為閻惜爭取到了充分的緩沖時間,現在后者已經不再是剛才那樣的措手不及的狀態了,林蕭不得不罷手。
劍勢回轉,擂臺上那一縷微風驟然轉變了方向,重新現出林蕭的模樣來。
“怎么,不繼續了?”閻惜笑著,明知故問道。
“嘁,你個老狐貍比我想象的要難搞不少啊……”一擊不成,林蕭卻是滿不在乎地一聲輕笑,仿佛毫不在意剛才的小小失利一樣,手一松,散去了孤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