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識之海劇烈地動蕩著,浪起千層高。無垠的驚濤海面上,林蕭細細推演著眼前的這兩本功法,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上甚至浮現出了驚喜的意味。
“功法的大體框架都是一樣的,但這幾處的改動卻讓它擺脫了血氣原有的束縛……”林蕭揮手散去了面前懸浮著的兩張卷軸,捏著下巴不住地思考,“靈力運行依舊是劍走偏鋒,原本魔修的特點也都還在,但又被恰到好處的收束在了一個可以控制的范圍。將原本失控的風險轉化成了對本性的放大,不太好,但可以接受……”
“閻惜……”林蕭細瞇起一雙眸子,唇邊帶起些許笑意,玩味道,“寥寥幾筆就讓一本功法有了近乎質的變化,雖然仍有缺憾,但也足夠驚艷了。這可不像是一個凡間人能有的手筆啊……”
外界,林蕭緩緩睜開了眼睛,瞳孔深處還殘留著一些亮藍色的電弧。那是動蕩的識海尚未平息所逸散出來的余韻。
長出了一口氣,忽然間竟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他用力搖了搖頭,把這種感覺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本來他推演功法是用不了太大力氣的,但那本經閻惜更改過的功法顯然已經是處于天之上的級別了,居然讓他的靈識有些被逼到極限的感覺。
“怎么樣怎么樣?”任歡盈急不可耐地問道,她可是在一旁等了好久了,“那個……有眉目了嗎?”
“有……你這功法里藏著東西可大了去了!”林蕭看著任歡盈湊到自己跟前,那張小臉上滿是希冀,又充斥著緊張,忍不住伸手在她頭頂摸了摸,笑道,“坐下我再跟你慢慢講。”
“哦。”任歡盈又坐回石頭上,一副乖巧的樣子,如同是聽老師講課的小孩子一樣,表情嚴肅。
“你這功法,是可以在太陽底下與那些正道功法一爭的。”林蕭稍稍緩了一口氣,直截了當道,“閻惜只改動了原本功法的一小部分,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不到十分之一。但與原版,卻有了質的不同。”
“直接講結論吧!”任歡盈挺直了身子,笑容飽滿,“反正你說得太復雜我也聽不懂。”
“聽不懂也不要講得這么理直氣壯啊!你擺那副樣子我還以為你已經準備好聽我詳細講解推演過程了呢。結果完全不打算聽啊……”林蕭瞥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說得盡量通俗一點。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的嗎?我們之所以要將魔修趕盡殺絕,就是因為他們的每一步都要有不計其數的生靈血骨鋪路,對人間的危害太大。”
“所以,為了變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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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血祭就是每個魔修都必須經歷的一環,理論上來講,第一次應當安排在……”林蕭把自己精簡了許多的結論慢慢講了出來,“金丹晉紫府。”
“提問!”任歡盈舉起手,還真像那么回事兒,問道,“為什么我沒有經歷過生靈血祭?金丹晉紫府那一關我早就過了的!”
“好問題!我講的是原版功法的必經之路,你修煉的是改版,當然不一樣。不過接下來就該講到你這個特例了,認真聽。”林蕭雙手一指任歡盈,笑道,“我不得不佩服閻惜的天賦和能力,他幫你去除了這部功法里所有涉及生靈血祭的地方并填補了漏洞,不僅如此,也成功保留了魔修不同于常人的力量特性,可以說是開辟出了另一條能被人接受的道路。”
“你的意思是……”任歡盈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這部功法,是可以為世俗所接受的。”林蕭微笑道,“如果此戰我們能勝出,七劍閣完全可以放這些魔修一條生路,讓他們自行發展。”
“好誒!可帝國中的大部分人都修煉的原版……那我回去之后可以先從沒有修煉過的孩子上入手!然后再漸漸過渡到金丹境之下的人……”任歡盈顯得極其興奮,自言自語道已經勾畫出了出去后的全部計劃。
“你也先別太高興,初期你要面對的困難可比你想得要嚴峻得多。”林蕭看著興高采烈的任歡盈,雖然有些不忍心打斷她的興致,但還是輕輕地來了一句,“他們……你們要面對的是世人的歧視、不解,這或許會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其它正道甚至也還是會無條件的追殺……”
“但我們終究會真正融入神州的,不是嗎?”任歡盈打斷了林蕭的話,回過頭來看著林蕭,淡淡地笑了出來。
“……是的,這是一場慢性變革,你們終究會融入進來的。”林蕭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道,“而在這場變革的初期,我以七劍閣閣主的身份向你保證,七劍閣在這段時期內不僅是監視者,還將是引導者。我們永遠對心向正道者懷著最大的善意,至于大家的道路……殊途同歸,不是嗎?”
“殊途同歸……”任歡盈認認真真地將這四個字重復了一遍,突然走上去用力地抱住了林蕭,“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