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陰晴月剛剛從戰場上回來，她只是簡單沖洗了一下，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便向會客廳走去。望天涯則緊跟在她身后，僅僅落后半個身位。
“陰將軍，雖然無關戰局，但有件事我還是冒昧想問一下。”望天涯在路上閑談一般地說道，“我不是很懂軍旅之事，但即使是我也能看出來，那個蕭謀確實是有些能力的，而且從七劍閣在最近的動向來看，他也確實有能力對在這里的任何人發起一次有力地進攻。我相信你也能看出來，那么，為什么上次要拒絕他們呢？”
陰晴月瞥了望天涯一眼，這位望道長是從一個叫作紅塵道觀的地方來助戰的貴客，他不了解自己，有這種疑問也是很正常的，況且具體原因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她不太喜歡說給別人聽罷了，講講也無妨。于是陰晴月舒了一口氣，微微偏過一點頭去，說道：“這原因，其實有些難說啊——你真的要聽？”
“如果有什么難言之隱的話，就算了。”望天涯想了一下，微笑道。
“不，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東西。只是有些人知道了會說我矯情而已。”陰晴月撓了撓頭，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啊，其實我就是在望城里長大的，孤兒一個，我爸媽去哪兒了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的。但幸好這座城里的人心善，總不忍心看見我一個小女孩兒孤苦伶仃的到處流浪挨餓。所以，我是吃城里的百家飯長大的。”
“可我聽說你之前是山賊……”望天涯想起自己聽說過的一些東西，說道。
“啊那也沒錯，我之前確實是占了個山頭來著。那是我長得比較大了之后事情，”陰晴月，擺了擺手，嘮家常似的說道，“你看，當時我大概是……十七八歲了吧。雖然也在到處幫人做工換點錢來吃飯，日子也還過得下去，但一輩子就那樣過了怎么行！我還是想做出點成就的，至少……總之，吃香的喝辣的，我當時凈想著這些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
望天涯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能聽懂陰晴月沒說的那一部分，大抵就是混個出人頭地，讓當年那對拋棄了她的人后悔罷了。很好猜的思路。
“然后呢，正好饑荒，剛好我看那些朝廷的人也不爽，就從望城里出來了，自己找了個山頭說要入伙——當時還有人不服呢，不過被我按地上打一頓之后就都服了。”陰晴月扯了扯嘴角，看樣子是十分滿意于自己當年的決定，“誰說女人就不能打架的！我打起來比他們每一個人都猛！”
“大概是我真的天賦異稟，兩三年后我就順利當上老大了——當了老大就要立規矩。所以，我當老大的時候，那些底下的人是一律不能動望城分毫的，最多只能借，但不能借太多，而且一定要還。再有一點就是不能打劫窮人，不能殺好人。”陰晴月得意道，“所以呢，這里的百姓也都知道我仗義，官府來剿匪的時候都不怎么幫忙的。一來二去，官府怎么剿也剿不掉，我就出名啦！”
“我那時候還想著，等我死了之后，那些朝廷上當官的不知道該怎么叫我呢！所以我就自己想了一個名號——天下賊首！哈哈，夠氣派吧？他們不知道，雖然我才是那個當山賊的，但我山上的那些人可都是被那些當官的親手送上來的。”陰晴月講了半天，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跑題了，趕緊回到正題，“我看官府不爽，但望城里的人還是跟我親。那個蕭謀要我棄城，就是讓我逼著城里的那些百姓離開他們的家，而且回來的時候一定是殘破不堪的。”
“……我明白了，多謝城主解惑。”望天涯耐心地聽完了一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跟著陰晴月一同邁入會客廳。
望城已經被打了挺久的，但所幸后勤都能跟上，所以今晚，陰晴月想讓大家伙都好好放松放松，在會客廳后面的大廳里弄幾桌盛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