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夜,朗日之下的一切痕跡都被輕易抹去,落入不見底的沙海。
“先生早些歇息,怕是到了深夜會愈發寒冷,到時你怕是難以入睡了。”桓去疾隨口提醒道,塞北的情況與大漠差不多,夏熱東寒,狂風不斷。
挽先生心里不悅,“我的身子倒是拖了后腿了,知道了,明日早起趕路!”
“自然!”
桓去疾應答一聲,將一開始拾到的木柴聚到了一起,再向火堆里添了一些。
只見挽先生不再出聲,卻是已經躺下,不過他將自己包裹得很緊,一種連桓去疾都沒有見過的睡法。
他把自己全身卷了起來,不知用了幾件衣物,單單留出了一個腦袋,一個活生生的肉卷模樣。
此人頭朝天,雙眼緊閉著,眉頭鎖得也死,好一個氣死鬼。
挽先生似乎不愿意睡?莫不是自己說錯話得罪人了?桓去疾也不想太多,見到挽先生睡下之后,他也收拾一下即刻入睡。
由于下午自己沒有疲于趕路,疲憊感似乎沒有那么重,桓去疾的眼睛一閉一睜,火堆的柴火已經燃燒殆盡,一旁的挽先生的身影頻繁閃過。
他背對著自己,一頭散發擋住了少年的視線,桓去疾嘟囔著睡隨口喊道:“先生?”
挽先生的背影一閃,整個身子都抖動了一下,他一把摟住自己身后的頭發,一邊前傾一邊帶著驚訝的語氣說道:“你嚇我作甚?”
“沒有啊,我剛醒過來。”桓去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甩了幾下腦袋,“想不到先生這么早便起了。”
“早些上路,昨日之事已耽擱了不少了。”
“怕是今天也不好過,先生若有不適,盡快告訴我!”
大漠之中卷起沙暴真是噩耗,黃沙漫天,宛如吞天遮地,兩人不得不捂住嘴巴和眼睛,在沙暴之中艱難前行。
好在沙暴擋住了烈日,倒是不覺又昨日那么炎熱了。
桓去疾牽著馬走在前面,用包袱里撕下的布捂住自己的臉,“先生,這怕是又要耽擱了!”
“我上馬!”
“先生!”
挽先生視線在這沙暴里面受到限制,什么都無法捕捉到,干脆上馬去求更大的眼界。
但是沙暴揚起之時,不知那一處的沙會越積越深,所以最好是人馬分開,若是陷進去怕是難以掙扎。
拉起馬繩,挽先生將自己也是遮蔽得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走!”
桓去疾索性一手一根繩,防止先生出現意外。
沙暴之中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若隱若現,要想準確的描繪出來周圍的情況可謂是難上加難。
兩人也算舉步維艱,每一步都要三思而行,一步錯,下面的每一步都是錯。
這沙暴中說不定就會竄出來什么東西!
隱隱約約,前面總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接近之中,卻無法辨清來者。
“那是什么?”
桓去疾松了馬繩,將包袱搭在馬背上,“不知道,不是大叔他們,就是大食那邊的人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邊的佩劍,那個忽隱忽現的影子似乎在原地徘徊一樣。
“我去看看!”少年盯著前方,面色凝重起來,置身未知之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