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在倒下時任維持住禪蓮坐姿,就地預備坐化。
“咳咳,念星晨我已救活,只是他體內戾氣實屬一個無底洞,以我之力,無法根除舊疾,常青之地飄渺峰上那掌門或可一試。”
他說完也不調息,手呈掌置于額頭,奮力一震,那氣浪如漣漪,散得緩慢。
恍惚間眼前閃過熟悉的幾位身影,坐下的這座寺廟也褪去煥新的白,不少院房平地消失。
伸手去觸碰那就在眼邊的舊夢,它又化作一灘散沙,顆顆沙礫滾到腳邊,拾起時化作塵煙,從手心溜走。
這一生,摸不到,看不透,而后無聲無息地逝去。
林嬰讓汗韃背起了念星晨,對著元正默視少許,鞠躬而退,轉身向后院走去,順帶看了一眼靜如止水的安定國。
“安將軍。”
“林統領,安某見過了。”,他稍彎腰行禮,依舊臉帶微笑。
“我何時成了統領?”,林嬰歪嘴輕輕一笑,不以為然。
“陛下親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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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滿朝皆知。”,他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腹下,腰帶掛著那白師玉佩不自覺露出來。
林嬰不語,只讓汗韃先走,自己殿后,匆匆遁走。
“放她這么走了?”,方援舟楞了下,轉而問道。
安定國無奈搖頭,“她在遷怒我們。”
“就她?再大也只是殿前親衛,芝麻綠豆的武職,將軍稱她一聲統領算抬舉了!”
方援舟甩甩濕透了的衣袖,憤憤不平地望向后門。
“若你我早些出來,她那郎君或許不止于此,也鬧不到這境地,這丫頭心里有氣啊。”,安定國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對著墻上站著的韓冕說道:“這位好友還打算留在此地嗎?”
韓冕腰間別著的那柄青劍鋒銳褪去,竟是那般陳木之色。
他輕哼一聲,縱身跳向墻外,眨眼間就銷聲匿跡。
安定國理理衣袂,輕邁步子,方援舟在一旁緊跟著用傘罩著。
“既然元正死了,覺新便是少林之長,元滅大師違反寺規,以下犯上,逐出少林,連同一干余孽。”
他也不看指著元滅在何處,故而將聲音放大數倍。
“李勤國私用府兵,欺壓百姓,革除軍職,即刻押送大牢。待我上報,所部屬下罰祿三年,戴罪立功!”
黑雄衛得令后大呼一聲,拔出腰間佩刀,硬壓上去,奪去李勤國手中長槊,刀口架住脖子。
“安定國,我所欲何為,你應清楚!這舊恥怕是忘了吧?”
被押下去的李勤國嘶吼道。
“李將軍不必操心。”
安定國擺手,來到元正坐前。
老者眼中仍有半分神氣,鼻息逐漸微弱,卻坐定如鐘。
“散盡全身氣,不留一絲魂,好一個坐化。”
安定國跪坐下來,素衣染水,透而薄,積著灘水,他臉掛笑,稱贊不絕,頭向元正那方靠去,唇微啟,張合不斷。
就連方援舟都一點動靜都聽到不得。
元正眼眶中的黑珠破盤般瘋了打轉,眉間輕抖,一口急氣吸入,全身凝滯,瞬息間殞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