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鄉親們的幫忙。雖然方仲永還沒起,但在平時他教方家村孩子們識字的竹屋內,一應拜師儀式所需都已經整理妥當。
有的孩子等久了,抬頭對父親問道。
“爹爹,先生怎么還不來啊?”
“先生此時應該是在沐浴更衣,靜心凝神吧。”
這位胡子拉碴的漢子,滿臉向往的道。
“聽說讀書人每次做大事之前都要這么做。”
(正在刷牙的方仲永:???)
和需要手動洗漱的方仲永不一樣。王安石身周文氣一蕩,調動五行中的水氣和土氣,清理了身上的塵埃,然后又以一陣詭異的風,卷走了一宿的酒臭味。
所以他得以換了身衣服,施施然的走入竹屋,等待方仲永這個今天的主角出場。
“王判官!”
“王判官!”
當看見王安石,很多方家村的村民向他行禮。
王安石的母親吳氏是方家村人,妻子也是。方家村里的吳姓并不多。較真起來,他的妻子還是他的表妹。
所以,方家村不少年長的村民,都與王安石相識。
“石頭,阿磨,大牛……”
王安石也笑著和兒時的玩伴相識們一一相應。每個被他叫出小名的人,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榮幸——看啊,王判官現在是個多大的官,居然還記得自己!
但在人群中,有一人身穿青衣,頭戴青冠,腳踏青靴,如鶴立雞群。王安石見了他,眼前一亮。
“王判官。”
那人對著王安石搖搖拱手,語氣間也不見多恭敬,只是馬馬虎虎的行禮。
王安石不以為意,快步走近,笑道。
“想必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儒生孔缺!我常聽仲永提起過你。”
孔缺挑了挑眉,大袖一擺,顯出一股狂生風范。
“既然大名鼎鼎的王介甫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孔缺,而不是我的字子卻,想來是真的從仲永那里聽說過我。”
“若你一見面就說‘想必閣下就是孤身平妖患的孔子卻’,那我定要和你翻臉。”
孔缺,字子卻,姓孔,是正兒八經的孔子后人,而且還是曲阜孔家的直系。
他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在考取了舉人后,游學大宋的途中,于一處小縣城遇到妖族為禍。
當時,如果他只顧自己,跑是肯定跑得掉的。
但孔缺不退反進,動用了孔家給他的護身文器和大儒墨寶,拼掉一身文膽,又震碎了文宮,九死一生殺死為禍大妖,也從此修為盡廢,淪為普通人。
孔缺此舉使得當時的大宋官家稱贊不已。即使孔缺失去了修為,但還是將他封為‘青儒生’。
不過按照孔缺的話來說,他這么做是理所當然的。不說身為孔圣后人,就算是普通舉人,也有很多人會做出和他同樣的選擇,不值得稱頌。
所以,以后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此事,還為他的修為盡廢感到嘆息,他就和誰急!
以一身修為換一縣百姓,在他看來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
這家伙誰啊?敢這么和王安石說話?
葉南奇怪的看著孔缺。本尊給他留下的信息里,并沒有這個人。
若是普通恃才傲物的狂生,本就是大宋年間杰出人物的王安石會告訴他,什么叫做你狂傲,但我能比你狂傲十倍!
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體力行,差點殺身成仁的標準孔圣后裔,些許棱角,自然還是可以忍受的。
兩人交談間,方仲永終于施施然的從后屋走了進來。
他的神情淡然儒雅,雙手很自然的負在身后,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的宿醉模樣。
方仲永正兒八經的往堂上的中位一坐,兩側是王安石,孔缺,緊接著是方家村的老村正,以及葉南的監護人,四肢都有點不協調,看起來比葉南還要緊張的方虎。
作為主持人,老村正那老邁但卻有力的聲音響徹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