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要趁熱。
陳青牛先不去管被劍氣粉碎的房門,立馬燉起第二壺黃蝰肉,石磯師姐房間樹有一排藥柜,擺放近百種草藥,陳青牛不敢瞎抓,兩次都只敢挑選性甘味平的種類,如此一來,既能保證黃蝰肉的原味,也保證吃不壞人。
又是一陣忙碌倒騰,有了經驗,這一壺美味程度更勝,這都要歸功于當年伙同劉七在琉璃坊偷燒荷葉叫花雞的經歷,劉七偷雞偷鹽,采摘池塘荷葉,他挖坑,負責火候,久而久之,功力就給熬出來。三吱兒活叫驢還有裝傻扮癡這類小聰明小技巧,層出不窮,陳青牛從來是不缺的,他缺的是被師傅領進門。
他不是黃東來孫桂芳,說起身世,甚至師姐秦花魁都壓他一頭,所以陳青牛樂意眼觀六面耳聽八方,能毫無顧忌拉下臉皮。
粉門勾欄,本就是世間陰氣極重的地方,修士眼中,尋常僅比亂葬崗好些。觀音座,更是陰盛陽衰到了極致,陳青牛出琉璃坊,登蓮花峰,所幸陰氣重,卻無半分脂粉氣,否則想必范夫人那一關就過不去。
端著燉肉走出院子,路上逢人便喊仙子姐姐神仙妹妹,年紀再大也要喊姐姐,絕不喊姑姑嬸嬸,一路盤問,受了幾次白眼閉門羹后,終于從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姐姐”嘴中得知師叔黃東來住處,喚作藏劍閣,位于白蓮門瓊樓玉宇東北角上,獨門獨院,遺世獨立。
陳青牛站在門外,心里嘀咕怪不得王瓊那伙人總說宰相家的雞犬都一身貴氣,抱著滾燙的燉壺,空出一只手去敲門,不敲還好,一敲門便險象環生,十來柄長短不一的古劍在院外破土而出,估摸是九宮八卦一類的劍陣,朝陳青牛撲殺去,陳青牛恨不得褲襠里第三條腿都能跑路,抱著燉肉上下跳竄,滑稽可笑,那些質地不一的古劍似乎孕育生機,靈氣十足,專刺陳青牛屁股。
一個上門獻殷勤的家伙,被十來柄劍追得滿頭大汗。
“守拙。”
不知何時坐在院墻上的綠珠公主黃東來促狹道,那些劍便停下,懸浮空中,她再輕道一聲“歸元”,重新插進大地,不見蹤影。
“廢物,手腳倒是勤快,不愧是范玄魚調教出來的徒弟。笨是笨,孝心湊合。”這位北唐公主嘴上刻薄,動作沒客氣,拍了拍肩膀上小白貂的腦袋,道:“洗面,去端壺。”
長有三根尾巴的白貂哧溜一下竄出去,下了墻,卻不是四足貼地爬行,而是如人一般,僅用兩腳行走,大搖大擺,頗有世家奴仆的狐假虎威,氣焰十足,它在陳青牛身前停下,遞出兩只前爪。
陳青牛臉部抽搐,蹲下去,遞出燉肉,別看這白貂小巧可愛,雙爪纖細,接過燉壺后卻絲毫不顫,一路小跑,到了院門處,轉過身,扭了扭屁股,用三條尾巴擠開院門,瞬間不見了蹤跡。
陳青牛無言,心中告訴自己這兒是觀音座蓮花峰,就是整座院子長腳走路也莫要稀奇。
少女師叔神情迫切,咽了咽口水,準備去嘗鮮,似乎記起什么,朝院內方向喊道:“洗面,去經閣偷本《太上攝劍咒》過來。”
白貂扭扭捏捏躍上墻頭,不太情愿。
黃東來中指微曲,彈在白貂額頭,可憐小家伙雪球一般倒滾出去,跌下墻,站在墻角跟雙足而立,前爪捂住臉龐,可憐兮兮。
這小家伙還真以淚洗面了?!
陳青牛目瞪口呆,再度無言。
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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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崽子真不是一般靈性。
“快去,慢了我把燉肉全吃光,湯都不給你留一口。”少女師叔哼哼道。
白貂一臉舍生忘死,慷慨赴義的活靈表情,貌似真跑去偷那勞子《太上攝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