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作撼龍庭拳勢,不管源源不斷從喉嚨涌出嘴的血液,冷笑道:“大爺可比你這畜生仁慈,只剁了你三顆腦袋當尿壺用。”
千年蝰精怒不可遏,怒極反而大笑,笑聲轟隆,身軀無可匹敵沖向陳青牛,將撼龍庭毀去,一鼓作氣后其實早已再而衰三而竭的陳青牛再度后撤十數步,雖還是身形不倒,但已經弓著腰,大口吐血,抑制不住頹勢。
它巨大身軀環繞盤曲,將陳青牛捆在中央,只露出雙手和腦袋,三顆頭顱兇惡俯視陳青牛,陰冷笑道:“本仙還是頭一次品嘗活人的胳膊,不知味道與白猿手臂是否兩樣,你可別讓本仙失望了。”
它人首頭顱低垂下去,三條猩紅蛇信纏繞陳青牛兩條胳膊。
“孽畜受死!”
一聲嬌斥在蝰精頭頂響起。
黃鶴俯沖而過。
一條嬌柔身影飄落。
一青一紅兩道流華從她背后飛出,趁三頭黃蝰毫無警惕,流華直插它兩顆頭顱頂端,只留劍柄可見。
青虹,赤練。
兩劍本非凡品,那是范夫人出道下山前的道件,贈予愛徒秦香君前已經經過數十年煉造,注入靈氣,是威力媲美準法器的利器。
秦香君馭劍有術,全力一擊下,便洞穿了蝰精大意之下的頭顱,疼痛難忍,它丟開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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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一息的陳青牛,身軀打滾,塵土飛揚,鮮血濺射的人首頭顱卻懸空不動,直愣愣盯著飄落在陳青牛身前的女子,眼珠冰冷,殺機濃重到不可化解。
在琉璃坊清高脫俗、在白蓮門內小心翼翼略顯怯弱的她,與蝰精對視,竟然半點不懼。
蝰精沙啞道:“聽聞人間女子最愛美,你生得如此美貌,本仙便讓你死了也是丑鬼。”
三顆頭顱,噴出三股由毒霧煉化的綠色真火,一股腦噴在秦香君身上。
她如嬌艷欲滴的花朵,迅速凋零,肌膚腐爛,枯萎干癟。
陳青牛雙眼滴血,爬向向后倒地的秦香君,蹲坐起來,抱住這位面目全非的女子,咬牙哀傷道:“師姐,為什么不走,走了就能活下去。”
她躺在陳青牛懷中,雖然全身痛苦,卻是一臉解脫,艱難道:“只是不愿親眼見你受死而已,什么都顧不得了。怪不得師傅一直說我成不了大器,果真是笨,沒辦法的。”
陳青牛眼眶中流出血淚,整張俊逸臉龐已經模糊,唯有眼神,卻是頭一次如此溫柔,比當初柴房抱著小薛后巧舌如簧還要柔和百倍,輕聲道:“你不是說要與夫人一般御劍飛行嗎?還要振興師門嗎?要一身錦衣重返西蜀嗎?怎么都忘了?”
她搖了搖頭斷斷續續道:“那些只是嘴上說說的,女人說的話,總當不得真……秦香君所記住的,只有那個在琉璃小院與我手談的小廝……只有那個在生死關頭想著讓師姐獨自活下去的師弟……秦香君給一個男子親自縫制了衣裳……給他唱了從未唱過的《夔州歌》,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個小家伙年紀小了點,總是有賊心卻沒賊膽,連師姐洗浴的時候,都不敢去偷窺,其實他不知道,師姐也許會罵,卻斷然不會生氣的……”
陳青牛雙目血淚濃稠。
她閉上眼睛,吃力道:“現在師姐是不是很丑。”
陳青牛抱緊逐漸冰冷的身軀,哽咽柔聲道:“不丑,師姐永遠是青牛心中最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