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細想一番,還真就是這個理,疑惑道:“青蓮門就不懂這個?”
范夫人站在竹林中,氣質超然,配合她鶴立雞群的身高,更顯耀眼,少年陳青牛現在個子竄高后仍要矮她小半個腦袋,所以與她對話,總是需要抬頭。
她搖頭笑道:“道理可能穆師叔懂,也許蘇劍子在內的很多青蓮弟子也懂,可你我坐而論道輕輕松松,無非就是動一動嘴皮,可真要付諸實施,難如登天吶,青蓮劍術傳承千年,哪是那么容易去超越的,不曾有強悍無匹的實力凌駕于舊的劍道之上,道理再好,說出來也是空中閣樓,徒增旁聽者厭惡而已。世人都是如此,相互附和,哪怕明知是客套,也喜愛,但逆耳忠言,卻是不愛聽的,不是不理解,而是很多事情明知自己做不到那般好,別人說出來,戳中痛處,到頭來除了相互傷害,又有何用?”
陳青牛心胸豁然了然。
格局一說,絕非能夠一蹴而就。是件滴水穿石的水磨活兒。
范夫人自嘲道:“女人啊,年紀大了,就盡說些廢話。”
陳青牛趕緊道:“在青牛聽來,都是千金難買的金玉良言。夫人,你信不信,遇見夫人后,夫人所說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青牛都請清清楚楚記得?”
范夫人轉身凝望陳青牛,驚訝道:“當真?”
陳青牛眼神堅毅道:“夫人不信,青牛可以現在就全部復述一遍。”
范夫人笑著搖了搖頭,欣慰道:“我信,你這孩子若肯上心的事或者人,確實想忘都難。不是這一茬,差點忘了,這才是我相中你的最大理由。好了,閑談就此打住。我傳授你九脈劍宗在東勝瀛洲一脈的入門劍訣,《大風歌》,記牢了。”
范夫人口述一遍劍訣,畢竟只是基礎劍訣,比起少女師叔丟過來的那部《太上攝劍咒》,要相對淺顯,更細致入微,讓不擇手段一心偏重武道的陳青牛久旱逢霖,這廝對《尉繚子》的興趣其實遠小于錘仙拳,在陳青牛看來,明知尉繚子引氣術是給體魄打基石,但還是忍不住要偏重霸氣的錘仙拳,喜歡拳拳到肉后讓敵人皮開肉綻的快感,這才是最實在力量帶來的最真切畫面,至于被正道視作旁門穢-物的《黑鯨吞水術》,更是寶貝中的寶貝,將一切對手血肉精元悉數煉化,何等舒暢,比江湖上的殺人越貨奪人錢財妻女還要來得百倍實在,所以他聽了范夫人介紹后,心中對青蓮劍術嗤之以鼻,不能最小氣力殺最多人的劍,那還是劍嗎?那樣娘娘腔的花哨劍術,華而不實,不學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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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啥是唯一的霸道?
不是嫖客雄壯看似結實的威猛皮囊,也不是詩人墨客的吟詩作對,而是床上的雄風,一切都得靠褲襠里那大鳥一下一下真刀實槍干出來的!
陳青牛聽多了紅牌清伶們完事第二天,對某位心儀俊彥床下床上判若兩人的抱怨和嘲諷。
因此陳青牛這么個糙人,還真得被理智到了刻薄炎涼地步的范夫人引導操練,才有活路。否則把他丟進青蓮,一萬年都只是給魏劍子捧劍都沒不配的廢物。
這一次范夫人沒有當甩手掌柜,親自在巽竹林教陳青牛奴劍三日,等他好歹能夠離手奴劍三尺才離開竹樓。
離手一丈內,只是奴劍。
一丈外,取人首級探囊取物,才是馭劍。
御劍飛行,一日千里,才配稱劍子。
陳青牛奴劍三尺,將那柄青蓮齊師叔臨時贈與的竹劍刺入一棵紫竹。
呆立當場,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