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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怕稍稍深思,便沒了起初的決心。
修道一途,尤為講求入世修行,重在修心,本就是一個不斷磨礪的過程。
是仙是佛,是妖是魔,一念之間。
老人最后一句話是:“我一死,公子還是早日離開涼州為好,能離開朱雀就離開。”
老婦說完,了無牽掛,安詳合眼,就此逝世。
一條青玉石徑通往青庭湖心島,任意散發氣機的陳青牛行走其上,身側湖水翻涌,如同兩條白龍水蛇,如影隨形,步入碧螺小樓直上二樓,殺向書房,王妃捧著一本泛黃古籍,站在窗口,亭亭玉立,風華絕代。她望見殺氣騰騰的陳白熊,不驚不懼,面帶桃花,嬌美容顏更勝以往三分,如同一尾在岸上喘氣掙扎多時的錦鯉,終于躍進了青庭湖,悠然自得,再無拘束。陳青牛陰沉道:“崔幼微,下一步,是不是就謀劃著讓老子替你謀殺親夫,或者直接去鳳州皇宮殺你那皇帝情人了?”
王妃靠著窗欄,慵懶道:“別老子老子的,你才多大歲數。再者,你可殺不了涼王,至于那位朱雀皇帝,你哪怕一身玄通奧法,也未必能在宮城內閑庭信步,連見上一面都難,何談殺人?聽說那可是十步一錦衣卒,百步一架誅神弩,況且幾位大太監,也是半仙一般的人物。陳青牛,別以為殺了一位皇宮里來的老嬤嬤,你就天下無敵了,涼王不殺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今日你殺她,不是你手腕如何,只是莽撞狠辣有余,心智城府不足罷了。”
涼州最大的采藥寺鐘聲響起。
王妃凝視著陳青牛陰晴不定的臉龐,微笑道:“你聽,每次涼王入城,采藥寺就會鳴鐘祈福。陳公子,有信心面對涼王身后氣壯如猛虎的二十萬涼州甲士嗎?”
陳青牛盯著王妃那張半出世超拔清絕半入世雍容華貴的容顏,不愧是王妃,不管王府外整個涼州如何傳頌,終究是見識過數不清爾虞我詐的上位者,哪來的赤子丹心,聯想到老嬤嬤所說十六歲崔幼微在大庚掛角寺揮毫潑墨狂草的畫面,如何都無法掛鉤,陳青牛瞬間怒容斂去,輕淡冷笑道:“老嬤嬤說崔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及笄傾城又傾國,巨毫狂草一百零八字,作鴻篇《大庚掛角》,想來那時候的崔幼微,才是最燦爛如花的女子,到后來,不過是空有一副皮囊的行尸走肉罷了。”
王妃終于不再笑顏嫣嫣,閃過一抹隱藏不深的殺意。
陳青牛冷然道:“我這就去瞧一瞧有二十萬悍卒如臂指使的堂堂涼王,那位名動朱雀的美髯公,與燕王一同被譽為一梟一英的奇男子,是何等的孬種,被皇帝老兒戴了二十多年綠帽,也不敢放個屁。”
說完陳青牛便轉身離去。
王妃一怒之下,顧不得保持了半輩子的賢淑風儀,嬌斥一聲混賬,將手中書籍砸向陳青牛后背,陳青牛接住那本書,再度轉身,走向她,用書一左一右甩了她兩耳光,力道不小,王妃臉頰緋紅,丹鳳眸子中布滿匪夷所思,陳青牛還不過癮,再扇了兩下,平靜道:“皇帝老兒愿意將你當金絲雀養著,涼王心甘情愿不吭聲戴綠帽,老子沒那么好脾氣,惹惱了我,將你剝光了,掛在采藥寺鐘樓上,讓涼州,讓天下人飽覽一番誘人美色。”
王妃笑了,卻不是嫵媚,而是愈發森冷,也不去撫摸臉頰,沉聲道:“你會后悔的。”
陳青牛灑然離開書房,丟下兩個字:“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