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雙手抱住后腦勺,晃悠晃悠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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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態纖細的少年站在原地許久,轉頭瞥了眼那名俊逸仙師與魁梧侍女的背影,嘆了口氣,今夜總算逃過一劫。
少年轉身離去,如龜馱碑。
時不時向街道兩側揮手,若是陳青牛在此,也要大吃一驚,不斷有鬼魅精怪浮現,鬼夜行市。
當少年經過一棵老槐樹,果然抬頭看到枝頭那抹大紅色,咧嘴一笑,腳尖一點,坐在那位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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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高枝的女子身邊。
她頭戴鳳冠,珠光寶氣,紅巾遮面,外套一件織工精美的繡花紅袍,肩披霞帔,紅裙紅褲紅緞面繡花鞋。
看似喜氣洋洋,實則鬼氣森森。
少年雙手撐在粗壯樹枝上,輕輕搖晃腳丫,委屈道:“朱紅姐姐,你都瞧見了吧,一位仙家劍匠,一位武道宗師,聯手欺負我一個孩子,你說這像話嗎?”
那紅衣女鬼低頭,像是嬌笑,卻無聲。
少年對此習以為常,自言自語道:“涼王竟然給此人打開中門?這人卻要收我為徒?事出無常必有妖……”
少年自己被自己逗樂,轉頭望向嫁衣女鬼,“咱們這條鬼街,無常事才是平常事,真好笑,不行不行,朱紅姐姐,你得幫我把這個笑話記下來。”
女鬼溫柔點頭,抬臂拂袖,露出一段白藕般的光潔手臂,一片槐葉輕輕飄落在她嫁衣上,她一手掌心托槐葉,一手手指作筆,指甲極為修長,在槐葉上輕輕刻字。
竟是無絲毫秀妍嫵媚之氣,筋骨雄健,筆鋒如刀。
一人一鬼顯然是熟悉至極的舊識,否則不至于如此默契。
千年老槐,少年和女鬼并肩而坐,槐葉題字。
安詳。
少年唉聲嘆氣,那個自稱“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刀口舔血掙錢養家糊口”的楊叔叔,有一手潑水不進的厲害刀法,偶爾喝酒喝高了,便揚言遲早有一天要會一會那些飛來飛去的陸地劍仙,到頭來,就只是死在了一縷看不見摸不著的劍氣之下。
少年坐在老槐枝丫上,百感交集,眼神恍惚。
就在此時,異象橫生,只差一筆便能寫完的槐葉突然從女鬼手心飛掠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