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石磯手持完整誅神槍。
一聲砰然巨響。
謝石磯身形瞬間消失,原先所站之地,不僅出現了一張蜘蛛網似的龜裂痕跡,還塌陷出一個大坑。
遠處五陽派老道人瞇起眼,氣息綿長且雄渾,如一條大江大河。
老道猛然一抖手腕,拂塵擰轉數次。
在老道士陸法真和陳青牛之間的長街上,依次發出一連串沉悶聲響,不下五次,次次皆如萬鈞巨石落入極深的井水之中。
其中一次悶雷般的聲響,恰好炸裂于街旁一座果脯店鋪門檻附近,結果僅是余波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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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整座鋪子就憑空消失了大半。
悶雷響起之處,距離那位道教神仙越來越近。
老道士咦了一聲,不驚反笑,不退反進,輕輕向前踏出一步,持拂子之手負后于腰間,空閑的左手,向前一推,然后向外一拉,輕喝道:“去!”
下一刻,謝石磯的高大身影顯現出來,竟是被老道人的一袖罡風,給吹拂得偏離軌跡,落在了街旁,她一腳重重踏下,這才止住后退勢頭。
只是不等陸法真流露得意神色,老道就冷哼一聲,嗤笑道:“雕蟲小技,貽笑大方!”
街道正中,陳青牛不知何時已是半蹲持劍,劍尖直指陸地神仙陸法真,只見那當國劍的劍身縈繞紫青罡氣,熠熠生輝,蓄勢待發。
陳青牛輕笑道:“走你!”
這道迅猛虹光,如同一柄長達十數丈的纖細長劍,剛好在謝石磯被老道一掌拂退的時候,急射而至,直指老道人的心口。
老道依然不屑以拂塵阻攔這道氣勢洶洶的磅礴劍氣,竟然僅是左手掌微張,呈現出握物狀,就那么抓向那股劍罡。
一團絢爛光輝在老道人手心轟然炸開。
凝聚無數劍氣的劍罡爆裂四間,一條條白色電漿如白蟒瘋狂扭轉。
老道士身形巋然不動。
手掌間雷電交加,光芒映照下,老道那張古樸臉龐,愈發寶相莊嚴。
一袖退敵,一掌毀罡。
如此修為,真神人也。
老道人譏諷道:“仍要蚍蜉撼樹?”
一張憑空出現的符紙砰然碎裂,化作齏粉。
被謝石磯誅神槍一槍攪爛。
老道人皺了皺眉,小心起見,以免陰溝里翻船,沉聲道:“陣列!”
言出法隨!
一張張黃色朱漆的符紙,從道袍雙袖中飛掠而出,如鳥雀出籠,總計七張,在老道人四周結成一座“橫放”的北斗陣,符與符之間,有金黃絲線相互牽連。
老槐樹那邊,仍然被困在井字符中的紅衣女鬼,非但沒有對雙方的打生打死,表現得幸災樂禍,反而帶著笑意提醒道:“道長小心為妙,那健壯婢女武力不俗,之前多半是故意藏拙了的。”
陳青牛被揭穿一部分老底,倒也沒有氣急敗壞,只是笑罵道:“你這婆娘,太不知好歹!活該你幾百年投不了胎!”
女鬼笑意更深,“陳公子哪里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不過是想借此機會向藩王府邸展露實力罷了。怎么,陳公子真想做那位郡主的幕后之賓?那可得多出些氣力才行,如果被陸大供奉一拳兩腳就打得鼻青臉腫,相信任你陳公子出身膏腴華族也好,來自第一等仙家府邸也罷,原本板上釘釘的未來老丈人,可就變成煮熟的鴨子飛走嘍。”
陳青牛哈哈笑道:“有道理!”
七張符紙并非靜止的死物,而是隨著那名魁梧婢女的每次槍出如龍,如影隨形,恰好擋住槍尖刺去的路線。
次次都像未卜先知,讓謝石磯無功而返。
也不是全然無所建樹,四五次出槍過后,一張璇璣位的黃符紙被誅神槍徹底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