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臉茫然,“朱紅姐姐,我咋辦?”
女鬼朝少年搖搖頭,顯然不希望這個孩子趟這渾水。
王侯之家深似海,更何況還有那么多蟄伏在水底的蛟龍蛇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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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法真瞥了眼少年,免為其難道:“貧道可以收你做記名弟子。”
見識過了這位道教神仙的法力無邊,少年不敢造次,只是小聲嘀咕道:“連個入室弟子都沒有。”
感受到老道士眼神中的冰冷意味,少年低下頭,灰心喪氣,覺得不如聽朱紅姐姐的話,遠離是非總歸沒錯。
成為師徒,既要看雙方機緣,也看那名徒弟給人的眼緣如何。
比如少年在陸法真看來就是資質尚可,卻遠遠不足以繼承他的道統衣缽,選為記名弟子就是贈送了少年天大福分,再敢得寸進尺,陸法真毫不介意將其根骨徹底毀去,絕了少年的修行路途。
可到了陳青牛那邊,少年給他的印象就相當不錯,極為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對于危機,擁有近乎天賦異稟的敏銳直覺,城府雖然不淺,但并非心思陰毒之輩,不失赤子之心,則尤為可貴。
陳青牛和陸法真之觀感差異,這種對比鮮明的現象,在歷代道書上給出了一份云遮霧繞的解釋:天生同道中人,自然相親相近。
陳青牛笑瞇瞇道:“小子,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做我的入室弟子,跟隨我去那藩王府邸躺著享福,吃香的喝辣的,而且王府珍藏任你取舍,秘笈典籍,隨你翻閱。”
少年面對這位陳仙師就要膽氣十足了,怎么都懼怕敬畏不起來,“你誰啊,口氣恁大!”
陳青牛一臉天經地義道:“我是你師父啊!如果當師父的,都口氣不大本事不大的話,那你以后不管見著誰,豈不是都要矮人一頭?”
少年對此深以為然,捏了捏下巴,眼神上下打量著這個家伙,“怎么從開門大弟子變成普通的入室弟子了?”
陳青牛冷笑道:“你之前心思不定,表現不佳,所以要對你懲戒一二。”
少年譏諷道:“我若是心意堅定,豈會拜你為師?”
陳青牛貌似無法反駁,有些尷尬。
好在朱真嬰又成了陳大客卿的福星,快步走近后,也不理睬已經向她作揖行禮的陸大真人,眼中只剩下陳青牛,她滿臉擔憂且膽怯,小心翼翼道:“這么晚都沒有回府,我擔心你的安危。”
說實話,在南瞻部洲,觀音座客卿的安危,還真輪不到一位俗世藩王的女兒來擔心。
不過陳青牛從不是真正沒心沒肺之人,哪里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折了郡主顏面,故作誠惶誠恐模樣,低頭抱拳歉意道:“讓郡主勞心了。”
只有朱真嬰一人翻身下馬,其余一百氣勢深沉凝重的精銳騎軍,好像有意無意犯了大不敬之罪,但是無一人打破規矩。
那名腰懸戰刀的年輕騎將瞇起眼,高坐馬背,雙手握住韁繩,心中殺機起伏。
他只是在與王府供奉陸法真對視后,才收起倨傲神色,較為恭敬地抱拳行禮。
陸法真也僅是不咸不淡地點頭致意還禮,心底有些幸災樂禍。
這名涼州土生土長的將種子弟,姓宋名夢熊,弱冠之齡便躋身西涼邊騎的鷂子都尉,統率數百頭等斥候。
是涼王朱鴻贏極為器重的心腹愛將之一。
只不過器重與倚重,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不過沒有人懷疑,只要給宋夢熊足夠時間,肯定能夠成長為邊軍里頭的中流砥柱。
所以此人很早就被邊軍青壯武將視為未來的藩邸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