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問道:“就像尚書省的六科給事中,比較位卑權重?”
漢子愣了一下,笑道:“陳將軍高見。”
漢子好像不善言辭,也不茍言笑,陳青牛不愿跟他有所交集,向扈娘子買了一壺酒和一包醬肉,就告辭離去。
她也閉門謝客不再做生意,人漸漸散去,喝完了一壺酒的漢子起身,來到趴在柜臺上休息的扈娘子身邊,低聲道:“那名采花賊,已經授首伏法了。據悉是大隋流竄至我朝邊境的修行之人,擅長隱匿前行,罪行累累……”
她笑著打斷言語,并沒有太多心有余悸的神色,反而有些釋然輕松,“死了就好,相信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畢竟你不是說過嗎,戰場上箭矢再多,也不會射中同一處。”
“鐵碑軍鎮接下來會不太安穩,你最好和他們一起,搬去更南邊的城鎮,最少也應該離開西涼邊境,如果能去西涼之外的地方……”
“他們南下即可,我不會離開這里。”
“武凜!”
“請喊我扈氏!”
一時間雙方氣氛凝重,雖然嗓音很低,但是明顯扈娘子破天荒有了怒氣。
酒肆已無客人。
而此刻漢子好似給戳中了心窩要害,壓低嗓音,憤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聘拜堂等等,都有了,那才算名正言順!你與那短命鬼,又有哪一樣?!退一萬步說,早年兩家訂下的娃娃親,你我誰都清楚,那不過是長輩之間的玩笑話,豈可當真?!”
扈娘子氣得一掌拍在柜臺上,“別說了!”
漢子低聲苦笑道:“我知道的,你從小便只喜歡裝模做樣的讀書人,只喜歡那種繡花枕頭……”
啪!
一個耳光摔在男人臉上,扈娘子臉色陰沉,眼神冰冷。
男人深呼吸一口氣,苦笑道:“是我不對。”
她望向這個男人,她的眼神里,隱藏著細細碎碎的傷感。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大概是想說些緩和氣氛的言語,可是又不知如何說起。
他突然咧嘴一笑,臉色燦爛道:“這才是我記憶里的武姐姐,只要這一點沒有變……就比什么都好。”
他忍住笑意,壞壞問道:“那姓王的外鄉書生?”
她瞪眼道:“瞎說什么呢!多大個人了,還沒個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