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突然覺得有些棘手:“你們會駕車或是騎馬嗎?接下來這一路,沒有裴宗玄安排的扈從,你們的安危如何保證?”
身后扈娘子笑容婉約,道:“再往南一百多里,很快就會有人接應我們,而且來頭很大,裴宗玄也相當敬重。若非如此,那人也不至于圖窮匕見。而且我會駕車,不用擔心。至于崔嵬那孩子,我們自己會解決的。”
陳青牛翻身上馬,大笑道:“小筑,以后燉肉少放些鹽!”
始終心情沉重的柳筑,破涕為笑。
陳青牛又笑道:“小霧,以后有機會,咱倆再一起坑蒙拐騙……哦不,是降妖除魔!”
柳霧眼眶濕潤,撅起嘴,硬是不回答。
陳青牛看了眼婦人,沒有說話,撥轉馬頭,策馬而去。
愈行愈遠。
謝石磯憂心忡忡,“到了鐵碑軍鎮后的兵家修行,好不容易有了些進展,今天就這么毀于一旦,公子,當真值當嗎?”
陳青牛輕聲道:“修行一事,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只要結果。”
謝石磯欲言又止,終于忍不住說道:“公子,你這是拖泥帶水。”
陳青牛轉頭打趣道:“呦,這話說得有點意思。”
謝石磯微微赧顏,最后問道:“公子,我們真要回去?”
陳青牛想了想,“直覺告訴我,除了某些個驚天陰謀,有件困擾我很久的事情,說不定也可以尋到蛛絲馬跡。”
其實第一眼見到那頭狐仙,陳青牛就已經知道她的修為深不見底,當時七十二字符后,之所以見好就收,并非是什么陳青牛秉性良善,而是狐仙哪怕刻意隱藏氣息,陳青牛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彩繪木偶在回頭巷小院的種種表現,很不正常。哪怕它一路行來,竭力掩飾那位“嫁衣女鬼”近乎無情的初心本性,一直表現得很滑稽可笑,但是陳青牛沒有絲毫掉以輕心,對于它自稱皇后娘娘廟陪祭婢女的說法,以及它是本尊剝離出來的一縷魂魄而已,等等說法,陳青牛從一開始,就全部都不相信。
陳青牛在初入涼王藩邸的時候,就跟朱真嬰索要過那本王府秘藏的《宮疏志》,以及許多歲月悠久的涼州古代地理縣志,加上小時候就聽說的諸多娘娘廟野史軼事,知道那座城隍閣的存在,絕對不合常理。甚至連采藥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鐘聲,都藏有玄機。
以陳青牛這種自幼就謹小慎微的性格,豈會不仔細摸底?
陳青牛突然一笑,摸出那枚碧玉簪子,別在自己發髻上。
他轉頭炫耀道:“如何?”
謝石磯無比坦誠說道:“公子從頭到腳這一身家當,加在一起,更值錢了。”
陳青牛頓時齜牙咧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