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石泉鎮的生意也有開陽宗的一份,當初他們主動接下這師門任務走這趟鏢,也正是不放心旁人,否則誰會愿意冒著風雪賺這點散碎銀錢,留在山上和師妹們吟風弄月不香么。
“哎呦,胡道友,胡兄弟,你又何必跟錢八財置氣呢。”
“河陽鎮現在打得不可開交,景玉軒的郎鶴言你又不是不清楚,那就是一個廢物二世祖。這趟鏢如果不能及時送到,那景玉軒河陽鎮的分店還不得被無極閣那幫散修給搞垮了,這幾個鎮子損失些貨物銀錢倒無所謂,關鍵是折了咱們這六派的臉面不是。”
來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將胡小花拉到一旁,好言好語,“我知道這一路弟兄們吃了不少苦,這樣,等到了河陽鎮,老哥哥我做東,請弟兄們好好放松放松,就當作是賠罪,你看如何啊?”
“生子當有三水才,一人吃六家。”
這句不著調的俗言,說的正是這位老者方三水,六派能有今日光景,近乎控制住云州北部的地盤,全賴方三水出謀劃策,由此可想而知,方三水在六派中的地位有多高。
方三水親自賠罪,給足了胡小花面子,若是胡小花不就坡下驢,接了方三水的面子,萬一對方惱了,他這次回師門恐怕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方老,也就是你,換作旁人,我絕不給這面子。”
“沒用的東西!這趟鏢結束,去麗春院做龜公去吧。”
見胡小花招呼著一眾開陽宗弟子繼續前行,方三水瞪了一眼還躺在地上被嚇得哭花臉的錢八財,隨后在小童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留下錢八財一人哭天抹淚。
車輪滾滾,冷風如刀,萬里飛雪,蒼穹作烘爐,熔萬物為白銀。
地上的痕跡被風雪掃平,剎那間,這世間的過客,活著的意義只是為了點綴大地。
不過幾炷香的功夫,商隊自南向北駛出了丠倉。
風波惡,雪不止,一條幡子獵獵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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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有一座簡陋的棚屋,一個肥胖的青年不時地用湯勺攪動著燉鍋,鍋中熱湯汩汩,可口的大肉鼓棒飄出陣陣香味,在不懂人間滋味的風雪中彌散,一直送往那自南向北而來的商隊口鼻之中。
棚外的桌上,擺著一口碩達的銅火鍋,紅色的辣油在鍋中冒出氣泡,一位中年男子捧著食盤,將一疊疊食材擺上桌。
胖子低頭看著滿鍋的肉湯,不禁咽了咽口水,抬頭瞥了外邊忙碌的中年男子,隨后一副為難之色,似是作了一番掙扎。
不過是喘息之間,胖子眼珠子滴溜一轉,悄沒聲地從燉鍋中撈出一塊大骨棒子,顧不得燙,抓起便要去啃。
“那是你能吃的嗎?”
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飄了進來,胖子一愣,抬頭一看,見那中年男子神色不悅。
胖子看了看手中的大骨棒子,滿臉苦澀,哀求道:“這留一手大骨棒子也太香了,你就讓我吃一根吧,就一根!”
說著,胖子還吸溜了一下口水。
“你什么時候能改掉饞嘴的臭毛病,看你都胖成什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