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參悟多日,紫陽真人終于心力支撐不住,脫離了冥悟境。
此番悟道,一朝得妙,在天道峰后山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無量玉璧下地生青蓮,天降靈光,雷云蓋頂,那雷聲中隱隱有大道鐘聲相伴。
眾人循著動靜前來,瞧紫陽真人一頭華發轉青絲,滿面紅潤似嬰孩,周身氣勢消隱如常人,卻又說不盡的仙風道骨,頓覺驚奇無比。
料想紫陽真人此番觀璧悟道定是大有收獲,想必要不了多時,或可成為云州數百載以來渡劫飛升的第一人。
天道殿里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飲宴,酒過三巡酣暢淋漓,申時斜陽,山間小徑,葉無量送別歐陽飛羽和李尚等人。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
人生自古傷離別,葉無量觸景傷情,高歌一曲作別至交好友。悟凈臨走時欲言又止,葉無量哪能不知其心思,將早就寫好的兩卷《西游釋厄傳》奉上,悟凈這才歡天喜地的離去。
紫陽真人沒有下山的意思,葉無量猜想紫陽真人或許還有事要交代,于是拉著紫陽真人、謝紫衣和那專愛與葉無量作對的玉面公子,前往棲霞峰的無量小筑品茗。
紫陽真人撫須打量著無量小筑,笑道:“小友,你放著雕梁畫棟的黃金屋不住,偏愛竹屋陋室,這份心境當真教人佩服啊!”
“真人過獎了。無量不過是學那文人附庸風雅罷了,要論高風亮節,難能比得上真人。”葉無量云淡風輕地笑了笑,替眾人斟上茶湯,“真人,妹子,還有這位兄弟,這是我親手炒的春茶,嘗嘗味道如何?”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葉師兄,你就莫要謙虛了。想你在云州攪-弄風云,盛名于天下,卻能克己復禮,就這一點,那凡間文人墨客便望塵莫及。”
謝紫衣玉指輕晃,玉杯中茶湯生出翠玉光澤,清香撲鼻,淺嘗一口,齒頰生香,甘甜清爽。謝紫衣直呼“好茶”,將茶湯飲盡,放下玉杯,“葉師兄,此春茶可愿送小妹一些。”
“妹子若是喜歡,等下山時,為兄便送你幾斤嘗嘗。”
謝紫衣眉開眼笑,“那小妹就先謝過葉師兄了。”
“這春茶也無甚特別的,紫衣你也太少見多怪了。”玉面少年不屑,嘗了一口,更是嫌棄,“葉無量,你用這等粗茶招待我們,也不怕被人笑話。”
“你這小兄弟,端是要與我不快。我也倒是納悶了,何時開罪于你。這春茶你若瞧不上,不飲便是,又沒人強迫你。”葉無量翻了一個白眼,實在不明這玉面少年怎的跟吃了炮仗似的的。從沒聽過男人還會有更年期的,況且觀這少年年紀也不過十七八九的樣子,更年期也不至于提前這么早吧。
玉面少年放下玉杯,嗔道:“不飲便不飲,像這等粗茶我還不屑一嘗。”
謝紫衣連忙辯解道:“紅妝姐姐,別胡說。葉師兄親手炒的茶,豈是那凡間俗品所能比的。”
紅妝?姐姐?葉無量眉頭一皺,在玉面少年身上打量了幾眼,抬頭問謝紫衣:“妹子,你是說這小兄弟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