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待你的現身。”奧托說得貼切。
“所以我們更要好好表演一番。”罷了,留里克又抬起頭看向對于大場面身經百戰的露米婭“我的大祭司,讓我們開始吧”
頭頂巨大鹿角盔的露米婭深深點頭,再拍拍自己的臉龐使得精神亢奮。或許那些下級女祭司們會因為大場面有些膽怯,她勉勵道“諸神與國王的仆人們,不要留意凡人的眼光,讓我們完成今天的偉大祭祀,恭祝王的誕生。現在走吧”
她雙手舉起羅斯代代相傳的大祭司木杖,向著大殿光明之門踏上堅實的腳步。
露米婭的靴子踏上傾斜的木道,走出神殿,在數以萬計眼睛關注下站在通向樹下神龕的木通道上。
通向圣樹的通道并不遠,所有祭司像是在走臺,卻比臺更為風光。
那些女祭司們雙手捂在胸膛,頭頂花冠面色肅穆。仔細聽,風吹在她們衣上的飾品還發出清脆的響聲。
直到現在國王仍沒有現身,卻見頭戴鹿角盔的身材矮小的羅斯大祭司,赫然站在了圣樹下的神龕處。
樹下是立于地面約一米高的木板平臺,陳放奧丁半身金像的神龕就在這里。
眾多女祭司在大祭司帶領下向神龕下跪,接著伴隨著樂隊的奏鳴,合唱羅斯人保存百年有余的對奧丁的贊歌。空靈的合唱安撫了民眾的躁動,確實聆聽一眾少女的歌唱是一種享受,那些圍觀的瑞典貴族們盡是交口稱贊,也仔細觀摩羅斯人的祭儀,尋思著自己也當學習一個。
“組織漂亮的女孩做祭司一同唱歌你們羅斯人真講究,可惜,我梅拉倫部族很快會要學會了。”比約恩如此思考。
終于,她們共唱的空靈圣歌伴隨著太陽升到最高點而結束。
陽光照在上萬民眾的臉龐,人們瞇著眼睛繼續等待。
露米婭等待的就是現在的時刻,她站在樹蔭下,突然又緩慢地雙手舉起自己的木杖,高昂起下巴仰望天空。
她又環顧四周,高呼“奧丁啊被您囑咐的留里克,終于迎來了他的光榮就讓他成為瑞典的王吧”
她接連高呼三次,很有穿透力的吼聲振奮人心。
此刻樂隊中的號角聲接收到了明確信號,他們合力吹號。
也許這樣的場面當有巨型銅欽的雄渾之聲烘托場面,十支牛角號的共鳴倒也不賴。
留里克與奧托已經等候多時了,兩代羅斯王公踏上木臺走向輝煌。
就是他們登場的方式令人倍感意外。
這是兒子的光榮,亦是自己的光榮。奧托明明衰朽,不服老地強行穿上一身鎖子甲,唯獨頭頂未有鐵盔。他當眾亮出了自己禿頂腦袋以及一臉飄逸的花白胡須,這樣的形象在北歐的審美里反而極具魅力,因為有的傳說便是指出住在英靈殿的神王奧丁,也總以這樣的面目面對眾英靈。
留里克本人則是格外的風采。
他的金色胡須顯然被小刀好生打理過,黃金一般的髭髯須頗為規整,他最為別致的金色馬尾依舊是隨風飄揚。
現在問題來了,羅斯的兩位至高貴族,今天咱們不戴帽子呢
留里克給自己的老爹足夠的光榮,奧托就走在兒子面前,盡享民眾的注目。奧托不覺得自己又資格為王,被兒子尊為國王,其他貴族是完全不認可的。
一切都是一場戲劇。
父子二人走過不長的通道,一路走來就仿佛重新回顧了羅斯的崛起之路。
昔日窩在峽灣中的偏遠部族,今朝終于成為王者。
越是這么想,奧托的意志力終于不能抑制淚囊的酸楚,他帶著清晰可見的淚痕走近圣樹,站在了奧丁金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