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們羅斯王的戰術就是這樣,包圍之后殲滅。也許可以給他們活命的機會,俘虜之后作為奴隸。但他們燒了居民區,很多人有怒氣,也包括你的軍隊。”藍狐看一眼這會老伯爵“科布倫茨的平民也想復仇,以前沒機會,現在有了。”
“不。一個貴族不該殺另一個貴族,除非不得已。也許你不該把事做絕。”
“我的確如此,但戰爭到了這種程度,是他們逼我趕盡殺絕。”
藍狐表面是平靜的,話語愈發帶有攻擊性。羅貝爾不知這個諾曼人是否真的在暴怒,但三個從對岸舉村逃過來的騎士,他們對藍狐的話深感認同。
有人這樣憤憤不平“就算過去那個弗雷德駐扎科布倫茨,對我們也是客客氣氣。這個昆汀是被撒旦附身我們可是世襲貴族,敢殺我們是他破壞規則,他必須去死”
“聽聽受害者就是這樣的態度。我還能讓他們克制嗎”藍狐雙手一攤。
房舍里群情激奮,受害的貴族要報仇,新到的羅斯將領們滿腦子是血祭奧丁之類的想法。
羅貝爾還能如何,無奈搖搖頭“那就干吧。愿主寬恕我的殘暴。”
卻說羅貝爾,他作為來茵高伯爵從不覺得手下的農民兵是什么好貨色。真是此一時彼一時,自己封地的精華區喪失,平原區的小封臣全部背叛,自己的親兵精銳也損失殆盡。此乃此生最后一次以來茵高伯爵身份舉兵參戰,也是第一次亦是唯一一次全靠著農民兵參戰。
拿騷的民兵、科布倫茨的民兵,乃至少量來茵高山區民兵。所謂精銳,就只有兩名冊封騎士和他們的扈從,此戰也是兩位大忠最后一次效力。
經歷落魄的生涯,羅貝爾不得不和平民有著親密接觸。
藍狐所言不假,聞聽自家宅邸被入侵的中王隊燒毀,目睹那些軍隊大搞十一仇殺律殘害無辜。當暴力反抗得到北部大貴族和教士的許可,農民迸發出的群情激奮前所未有。說不定,這群毫無甲衣、手持各種農具的所謂戰士,真能靠著人數優勢沖垮洛泰爾王的常備軍精銳
羅斯援軍、拿騷羅斯駐軍、本地貴族與本地農民兵,五花八門的人員拼湊出超過三千人的武裝力量
軍隊如今一分為三。
其一藍狐與親信帶領常備軍第一旗隊,加之科布倫茨三位騎士的小規模軍隊做向導,從施派渡口渡過來茵河,橫向走過科布倫茨山區內的山坳,出現至對面摩澤爾河的河畔區,并于此向三角洲平原進軍。
其二羅貝爾率領的民兵大軍、來茵高兩位騎士的小規模軍隊,與老埃里克的部分拿騷羅斯駐軍、阿斯卡德的年輕的第七旗隊。大軍在從施派渡口登陸后,沿著來茵河河畔區域,向三角洲平原進軍。他們要在渡河后休整一天,一來整頓亂糟糟的人數龐大的軍隊,二來等待藍狐所部順利橫穿山區,最終達到兩軍齊頭并進的戰術配合。
其三瓦迪率領二百名拿騷的羅斯駐軍,在本地非戰斗漁民的協助下,組織起十條長船,就在三角洲平原外的河道中游弋,殺死任何試圖囚徒,乃至制作木筏逃跑者。
戰爭某種意義上轉化為人民的戰爭。
這并非藍狐等貴族所欲,甚至這場科布倫茨保衛戰超乎所有人預料,最終落得此全境糜爛的局面,似乎就該于貴族戰爭置身事外的平民,也本能樸素地展開大復仇。
次日,渡河行動開始
暴雨過去才三天,大地被暖風快速吹得干燥,然河水還是偏湍急的。
渡河行動有講究,若是十幾人一條船,不需要多考慮也就直接靠岸了。然即將渡河的軍隊人數達到三千人,另有一批重武器、后勤物資、運輸車輛,甚至還有五十匹馬和一頭驢。倘若登陸場是個逼仄之地,亂糟糟的登陸狀況即可把這支大軍耗死。
此地沒有任何地方猶如上游不遠處的施派渡口更靠譜,固然右岸的石頭極多,然左岸的三角區域有著一片頗為開闊的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