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北方牛角號的低沉,法蘭克的小銅號清脆又刺耳,此乃絕佳的沖鋒信號,于是所有埋伏起來的精銳重騎兵逐漸顯露出他們的真身。
突如其來的情況大大出乎阿斯卡德的意料,他本以為敵人就是眼前的那一群騎兵,怎么又竄出來更多難道法蘭克人是精銳盡出了
繼續堅持和他們死戰
如果父親阿里克站在這里大概是臨危不懼硬抗吧奈何自己帶領兄弟們真的能扛住鋪天蓋地的騎兵沖擊。
阿斯卡德尚且能保持澹定,他的眼角注意到左右兄弟,他們剛長胡須仍顯非常稚嫩的都在不自覺的劇烈顫抖,有的人甚至雙腿打顫。
仔細看看那些新出現的騎兵,頭盔在驕陽下強烈反光,這些人幾乎人手一根矛桿一般的存在。
不那就是騎矛,這一切都如兩年前在易北河目睹的,莫非歷史要在馬斯河畔重演了
“老大,我怕。我們怎么辦就在這里繼續站著”
“對啊。咱們連矛都沒有,怎么擋住他們”
身邊的老伙計驚恐中抱怨,阿斯卡德無意斥責,因為凱爾哈急忙湊過來,這位真正的芬蘭伯爵本不想打退堂鼓,看著自己的伙計帶著一眾羅斯新軍傻傻硬抗,如果他們大規模陣亡豈不是自己也要遭遇連累去死。
“阿斯卡德我們得退。如果留里克大王在這里,如非必要他絕不會與敵人騎兵硬戰。即便是戰斗,也必須在逼近河邊的地方。”
“你想說什么”
“我是說我要后退,直到我的后腳跟能觸碰河水。我們的身后就是船只。就讓法蘭克人沖吧如果他們真的瘋狂,就算是沖垮我們,他們也必然連人帶馬全部沖到河里。”
凱爾哈危機時刻的話可是給了阿斯卡德提了醒,只見現在新出現的騎兵并沒有全力沖鋒,而是組織起騎墻逐漸逼近,他知道這意味著此乃真正沖鋒前的迫近戰術,而這短暫的時間窗口就是羅斯軍最后的調整時機。
阿斯卡德劍柄敲打圓盾,大吼著驚醒整個盾墻“兄弟們穩步退卻直到我們的后腳跟能觸碰到河水。”
第七旗隊現在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傷員,戰士們帶著悲憤的情緒像是在撤軍。他們并沒有真的撤退,然不少友軍真的開始重新跳會船上,打算再度漂到河面躲避風險,結果又與后續登陸的友軍完全堵在了登陸灘頭。
他們一樣撂下自己的傷員,至多將一些受了輕傷的連拉帶拽地弄到河畔。
在聯軍的身后就是全部的武裝貨船和風帆驅逐艦,各艦面相城市的一邊側舷安裝的扭力彈弓從未拆掉。
用于攻擊亞琛的扭力彈弓重新緊急安置,這下羅斯軍主要的重武器幾乎完全做到了“此面向敵”。戴著毛氈遮陽帽海軍戰士和工程兵在大船漂移的時候就在全力給彈弓上弦,之前的實戰證明了彈弓發射的標槍對敵方重騎兵有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現在的反制手段也必然主要靠它的。
這幾艘大船甲板對敵一側站滿了人,扭力彈弓與鋼臂十字弓蓄勢待發,他們要作為友軍堅強后盾,竭盡所能遲滯敵人的進攻。
“你們是要逃跑嗎諾曼強盜,休想跑”
雙眼瞪大如銅鈴,特里斯坦的鐵劍直指諾曼人的登陸灘頭。全軍出擊也逼著尚未休息完畢的拉蒙高軍二度行動,如此法蘭克鐵騎發起他們最為兇勐的沖擊。
戰馬開始集群小跑,騎槍一致向前。
騎兵軍團徹底引起了整個羅斯聯軍的恐慌,到現在似乎就只要第七旗隊、芬蘭軍、尹瓦爾的丹麥親兵,如此近千人背靠大船和大量半擱淺的長船堅持。
至于其他人,他們的確距離登陸地已經遠了些,現在依然迫于騎兵軍團強大的壓力字面意義的丟盔棄甲,直奔自己的船只意欲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