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說的,軍事會議不會有任何的女人參與,侍女已經全部回避,甚至男性侍者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路德維希不希望雜七雜八人員出現在作戰會議現場,此時此刻他表現的也不是國王,而是一位遠征的將軍,身邊只有武德充沛的大將。
正義在他看來沒有絕對的正義。有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
不甚寬敞的石室內,高懸的吊燈與墻壁的油燈照得整個房間透亮。
路德維希依舊紫袍不離身,奈何油燈之光也難以彰顯他衣服的華麗。他坐在頗為樸素的木椅上,面前有桌桉,其上攤開的羊皮紙繪制著地圖,圖上安置著一些凋鑿成小塔樓樣式的木塊從而代表著一些軍事重鎮。
薩克森公爵柳多夫、圖林根侯爵塔庫爾夫、美因茨沃爾姆斯大主教奧德加,以及代表來茵高拿騷的黑狐。
相比于中王國與南土諸侯,路德維希掌控的諸侯數量并不多,與會貴族僅有四人,看似他的封臣不多,事實也的確不多,然這些封臣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大哥,由于王國東部地區一直再與各路西斯拉夫部族交戰,戰爭因素逼迫著東王國必須更有組織性。封臣越多越是對路德維希本人實力的削弱,兩萬大軍的指揮權牢牢把持在他的手里,對于自己的幾大封臣有著賬面上的兵力壓制。
但也只是在賬面上。
僅僅是兩年前,齊聚這間房的大貴族們還打得頭破血流。
現在彼此會面尷尬自然少不了。
僅僅一年半的時間薩克森公爵柳多夫就恢復了兵強馬壯,薩克森軍一身黑衣高舉著特色旗幟,如此種種實質就是跟羅斯王國學的,他們服裝款式實則根本做不到統一,然整體大規模的黑色調,只要大量的薩克森長矛手排成隊列,就能構筑起“黑色方塊”很能嚇唬人。
薩克森軍五千之眾是路德維希強有力的友軍,奈何就是這個柳多夫兩年前聯合羅斯人導致自己的重騎兵軍團損失慘重,對于此人此軍隊,態度喜憂參半吧。
過去的事已經沒必要提,就是柳多夫現在趾高氣昂的樣子,還有其與小胖子保羅黑狐笑呵呵的眼神對視令人無語又生氣。
再看圖林根侯,塔庫爾夫不樂也不愁,就是繃著一張平靜的臉似要說話又像是只想洗耳恭聽。
路德維希根本不想斥責這家伙。
所謂封臣,帶兵按照義務響應號召是本分,可明明是一個擴張成性的邊境侯爵,就帶著一千人響應,就差把敷衍寫在臉上。
至于真正的木頭人當屬大主教奧德加是也,此人并非純粹的僧侶,奧德加完全可以親自拉出一支軍隊,自己作為實質的軍事指揮官行事,他始終沒有這么做,未來也再無機會這么做。或者說奧德加對內戰已經麻木,他曾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現在只想安穩的在教堂里度過余生,終于參與這場軍事會議那也是被迫之舉。
所有人都在聽路德維希本人高談闊論。
這不,他清清嗓子開腔了。
“事已至此,本王派出的獵犬已經襲擊了薩拉布呂肯,橋梁垮塌,薩爾高男爵被殺,梅茨至美因茨的大道中斷,這樣敵人就不能再增兵了。如此一來我們進攻凱澤斯勞滕的計劃必然萬無一失。本王即將發動進攻,你們所有人在會議之后立刻整頓自己的軍隊,當我親率軍隊前進時,你們所有人必須跟進。”
他的眼神主要看向柳多夫與塔庫爾夫,所謂進軍行動也主要靠這兩家的同盟軍做協同。
這不,話語不夠直觀,路德維希便推動羊皮紙上第一個木塊,邊推邊說:“我們沿著大路直擊凱澤斯勞滕,這次我們有著絕對的兵力,必須將之奪下。”
說罷,他推到了象征第一個目標的塔樓型木塊,仍舊推進著象征著自己軍隊的木塊:“打贏之后我們將奪薩拉布呂肯,我們要搭建浮橋,接著向斯特拉斯堡全面進攻。”
柳多夫和塔庫爾夫都已獲悉國王的主張,雖然這非常的激進。
進攻斯特拉斯堡的原因是因為洛泰爾全家都在那里。他非常清楚今年羅斯王國對亞琛的偷襲,在公開場合他斷不會對他人提及此事,可事實必然如此,以羅斯人的能力大抵是對亞琛的襲擊會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