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
藍狐無意改變決意,他令大軍就在來茵河口休整舔舐戰后滴血的傷口,等待九月份再返航。
于是,公主吉斯拉的軟禁生活終于告一段落。
她在舒服的房舍里不愁吃不愁喝,奈何就像是籠子里的金絲雀,雖無枷鎖也不能自由飛翔。可是,就算自己走出房舍又能去哪里此地到處都是諾曼人,法蘭克的權威已經蕩然無存。
“叔叔,你會收留我嗎如果收留了我,是否再過幾年就把我嫁給某個大貴族我現在孑然一身。”
這些日子吉斯拉毫無樂趣可言,她愿意相信那個諾曼貴族約瑟夫藍狐的承諾,至于真的去了叔叔那里,搞不好是從一個鳥籠運到另一個鳥籠。
可是還能怎么辦呢王室公主又如何還不是與平民女子一樣,沒有人能自主的決定個人命運。
吉斯拉反倒有些羨慕起自己的前侍女艾莉西亞。
也不知被軟禁了多久,這天夜里她被告知明日就是離開之日。闖入房舍的諾曼壯漢頗為粗魯地扔下一些衣服,罷了就把大門關上。
到底也是新衣,沒有寶石、金絲的點綴,款式非常樸素倒是較為得體整潔。
此乃一件罩袍,所謂要給公主一個體面,藍狐特別從烏得勒支大教堂處找到大主教花錢買了一件女修士的服裝,再突擊裁減一番就穿在了吉斯拉身上。
她以酷似女子修士的姿態在羅斯戰士的護送或曰監視下走近碼頭,并在這里與換上一身華麗衣裝的藍狐會面。
清風吹拂女孩的臉,她慢慢摘下罩袍緩緩抬頭看向藍狐的那張并不令人厭惡的笑臉。
“現在我們要走”
“就是今日。吉斯拉,看來你的臉色還不錯。準備好了嗎”
“準備我無所謂準備。去美因茨會發生些什么,誰知道呢。”
“傻孩子,別吧事情想得很糟糕。”藍狐聳聳肩“你要明白,我們和你叔叔是同盟,我斷不會害你。一路上你只要乖乖聽話,一切都會好起來。”
“好吧。”她點點頭。
“現在跟我上船。”說罷,藍狐勐地抓住吉斯拉的細嫩胳膊,雙雙站在作為旗艦的長船上。
事實上藍狐并不覺得吉斯拉真的高貴,或者說高貴與否主要取決于自己的軍事實力。她就是一介被自己緊緊拿捏的貴族少女,吉斯拉最好乖乖聽話,若是耍些刁蠻性子那就捆起來。
好在這姑娘的確很聽話,這番上了船便一言不發坐下來,沒有笑意也沒有悲哀,就像是一塊木頭,似乎怎樣安置都無所謂。
這支全由劃槳長船構成的艦隊開始了行動,船槳上下翻飛,各船桅桿都飄揚起羅斯的旗幟。藍狐與隨行人員將必要的甲衣都仍在穿上,他們緊急穿著白色亞麻襯衫,至多套上白底藍紋的袍子。
當持續的劃槳弄得戰士們燥熱,很多人自發脫掉上衣,陽光照在他們渾身的金色汗毛上,也更彰顯了五花八門紋身的霸氣。
吉斯拉的內心有著小小的驚訝,她仍舊保持著鎮定。比起一開始驚恐到魂不守舍,這些日子與諾曼人尤其是羅斯人接觸久了,也慢慢覺得他們不是單純的惡魔。
不是惡魔,也不是什么好人。吉斯拉不想和普通的諾曼人打任何的交道,倒是身為貴族的約瑟夫藍狐是不得不與之交流的男人,拉丁語就是雙方溝通的工具,也恰是這種語言,使得她認定了約瑟夫藍狐的確是高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