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的沃爾姆斯教區核心部分與整個阿爾薩斯都在那里。
它的正東方就是寬闊的來茵河,大河對岸就是基本無人煙的龐大符騰堡山區。
倘若自己大哥洛泰爾突發奇想,哪怕是使用大量小船渡過來茵河,一支軍隊突然抵達符騰堡山區外圍后,軍隊即可繞過無窮盡的山區,從北部開始向東方發動主動進攻。
因為符騰堡山區與巴登山區只見存在一個寬度甚大的缺口,該缺口距離斯特拉斯堡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內戰打到現在洛泰爾還沒有實施過這種奇襲方案,路德維希不太相信自己的大哥沒有這種想法,也許是忘了,也許準備動手。
畢竟斯特拉斯堡真的有一支大軍,大哥全家都在那里,難道他真的只想打下美因茨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發動渡河奇襲,直接沖擊雷根斯堡。”路德維希就是這么想的,于是他要重新現在王國最重要的城市斯特拉斯堡。
羅馬皇帝在哪里,當地城市就是最重要之所在。
沖擊斯特拉斯堡的有一條捷徑,甚至可謂是通途。只是那條羅馬大道頗為特別,古時的羅馬人修筑這條路硬是在山坳中開鑿。
梅茨斯特拉斯堡大道,它最特殊之處在于道路簡單粗暴地翻越了北孚日山最薄弱處,以捷徑的方式使得羅馬帝國連接巴黎平原與來茵河谷。
再說,來茵河谷的斯特拉斯堡教區與阿爾薩斯伯爵領基本重合,那地界本也不是洛泰爾的封地。明明是他從圖爾伯爵、自己的岳父雨果三世手里搶過來,現在占為己有。
這不是洛泰爾繼承羅馬皇帝稱號之后的初次所為,科布倫茨本是作為“禿頭查理”唯一封地,也被洛泰爾占為己有。如此不斷對其他貴族,哪怕是自己的岳父、親弟弟封地的蠶食,終究演變成今日的戰爭。
黑泥混著青草為戰士的鮮血浸染,勞特河成為鮮紅。
任何目睹這慘烈場面的普通農民幾乎都能嚇昏過去,哪怕是打贏了戰斗,那些征召的民兵因是順風仗大多活了下來,卻因目睹慘狀即便坐下來休息,戰士的手也不禁顫抖。
唯有老戰士對這一切麻木而有著平常平。
軍隊對潰逃之敵發動追擊,騎兵無情砍殺逃亡者的后背,數以千計的梅茨軍戰士無謂被殺橫尸草地。
他們一路追到山口,而山坳中狹窄但平坦的羅馬大道擠滿了逃亡的人。
“殺到底跟我走”路德維希振臂一呼,他的騎兵也顧不得戰馬的劇烈喘息,更顧不得臉上干涸的血跡。
身為巴伐利亞公爵的他并沒有打算統御梅茨伯爵領,因為那不只是一片范圍極大的貴族領地,此乃“帝國派”貴族同盟體的重要部分。
路德維希完全不顧夕陽昏暗,他親自帶隊追殺一直到太陽落山。
直到親兵撕扯著嗓子提醒“大人夜里無法戰斗,我們快回去吧。”
他終于清醒過來,望著身影越來越模湖沉入黑暗的敵人,終于勒住韁繩。
“好吧我們走。看看阿達爾伯特尸體是否找到。”
戰場上滯留著大量士兵,得勝大軍在稍稍休息后旋即開始打掃戰場。
這一部分的梅茨軍本就帶著一批給養行軍,運輸物資的馬車全部卸了戰馬,而不可計數的麻袋與木桶就安置在車上。
薩克森人與圖林根人將之牢牢控制,士兵的矛頭一度對準了試圖爭搶的友軍。
柳多夫與塔庫爾夫突然打成同盟,兩人有自己的理由。
氣不過的巴伐利亞軍步兵還能如何只好暫且聚集在許澤豪森村鎮外等待追擊敵人的公爵大人歸來。
但他們找到了阿達爾伯特本人的尸體。死者身上插著多跟短矛,脖頸處有深深的斧痕。
伯爵死不瞑目,他的尸體如死狗般被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