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拉格納,一切仿佛他在威塞克斯王國做過的那般,自己死了很多兄弟,就在捕虜問題上大肆泄憤了。
丹麥人要干什么菲斯克不管,騎兵們首先控制了明顯是軍營的建筑群,將這里的谷倉全部占領,并那排掌旗的戰士在此站崗宣布主權。
隨著運糧的長船陸續抵達,大規模糧食搬運旋即開始。
羅斯戰士搖身一變成為搬運工,趁著初冬尚且溫暖的中午時分,抓緊時間帶著預制的麻布口袋扛到目標糧倉,或是以鐵鏟或是雙手,戰士們就麻袋裝滿后麻繩束口,運至手推車后以近乎流水線作業的方式將船艙堆滿,以至于龍骨部分貼到河底的淤泥。
菲斯克估計搬運糧食的作業能持續三到四天,大軍顯然低估了此地的糧食儲備。
因為不僅有本地的存糧,數以萬計向盧森堡山谷區避難的附近民眾,有不少攜糧而來。現在他們逃走了,將更多的糧食遺落在營地,糧食再被聯軍笑納。
入夜,天氣驟冷。
聯軍就在昔日的法蘭克大營里過夜,大量的木棚足矣遮風,他們再在棚屋內點燃篝火,吃著繳獲的麥粥享受平靜。
但第一夜并不真的安寧。
丹麥軍與拿騷軍都抓到了一些戰俘,俘虜的啼哭弄得羅斯軍戰士們也心里癢癢。因有軍令在身,即軍隊打仗之際沒有許可禁止抓俘。一支旗隊是作戰整體,不可因雜七雜八的事干擾后續作戰。因為戰爭仍要持續,有更
好的梅茨亟待攻破,而在盧森堡山區抓捕俘虜也未免過于沒見識了。
拿騷軍的地盤就是聯軍的后方大營科布倫茨,黑狐帶著兄弟們本就有意掠奪人口以增強自己的綜合實力。
拉格納的丹麥軍就是最傳統的海盜,金銀、奴隸和鐵質武器才是他們追逐的三大樣,而搜刮糧食并非必須,他們更習慣于將魚作為主食。
營地里滿是篝火,就仿佛出征的法蘭克大軍取勝一般。
新一天早晨沒有晨霧,取而代之是不滿整個世界的薄霜。
氣溫陰冷極了,早起如廁的戰士都被冷風吹得顫抖,任何人說話時嘴巴都像是大噴壺,熱氣止不住得噴涌。
如此環境與北方老家較為相似,至于它是否變成極寒實在不好說。
清晨的陽光若隱若現,菲斯克抬起頭“不妙,最近若是天陰了,下一場雨有礙我的任務。”
想到這一點他立即振作起來,親自帶著騎兵在營地到處狂奔,呼吁著大伙兒趕快起身繼續搬運。
至于拉格納,他帶著兄弟們昨夜在那些俘虜身上好生放縱了一把,海盜們近些日子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
這位老海盜緩緩爬起來,裹好一件皮裘去棚屋外放松一下。
“又是一個清冷的早晨”他環顧四周注意到耳畔盡是嘈雜聲,定睛一看羅斯人又開始如蟻群般開始搬貨。“嗬菲斯克,你們就那么鐘情于糧食嗎也罷,我也該開始了。”
俘虜們還是要捆起來嚴加看管,他設想著安排幾條船將這些人全部運抵萊茵河口就地賣掉。有很多女人被俘,但大部分海盜并不想著將之娶妻,雖想作為奴隸,再一想這場仗還要持續下去,帶上俘虜去打仗未免是個累贅。
不如將之賣掉換成錢后再從萊茵河口再招募一些冬季賦閑的戰士,這樣丹麥軍的實力即可有所恢復。
全面搬糧的行動從這一天開啟,聯軍折騰了整個白天,又是夜里圍著篝火囫圇睡去,與此同時大部分長船已經是麥子堆積如山。
羅斯軍在劫掠問題上考慮長遠,再發動遠征前留里克就盯著糧食,以戰養戰是解決后勤的兩側,故而在老家就準備了一批麻布口袋。因為用藤、麻編制口袋的成本并不低,法蘭克的農民不一定準備大量口袋裝糧食,而是制作巨大的木箱將麥子囫圇堆進去至于有多少被老鼠糟蹋就聽天由命了。
羅斯自帶的麻布口袋解決了大問題,而丹麥人在裝糧食的時候,就只能就地找尋各種容器了。出于情誼,菲斯克資助了他一些口袋,但不多。
拉格納固然可以根據會議上商量的那樣,再最后索要屬于自己那份比例的糧食。預期商量是一碼事,既然大伙兒現在已經抵達盧森堡山谷,搬糧食的行動又變成了憑本事搬。
他大可用會議結果做文章,他想要盡量的體面,看著羅斯王留里克越來越強大,內心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即使如此仍舊會選擇倔強,才不愿意最后死皮賴臉得告知留里克“請按照比例給我足量糧食。”
傍晚,拉格納閑來無事,悠哉悠哉的走近羅斯人的營地,正好為篝火邊烤火的菲斯克招手呼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