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挖石頭的這些羅斯戰士,成了第一批跳進“溫泉池子”舒服的人,哪怕這時候水體還很渾濁。
有人挖出熱泉的消息不僅而走,以至于數以千計的戰士蜂擁至行家浴場廢墟。
自從四百年前哥特軍隊首劫特里爾后,浴場連帶其他帝國建筑難逃一劫,很多建筑后來在法蘭克人的勵精圖治有所恢復,想要恢復羅馬人那復雜的供水工程未免太過于困難了。
就連亞琛這一“水神浴場”,它的供水系統從未破壞,才被查理曼選定為療養圣地兼晚年時的帝國都城。
就連被俘的列日大主教也想不到羅斯人居然能把傳說中的熱泉挖出,出于他對自己信仰的堅守,他無法接受一群男人如下餃子一般沖進溫泉。他以為是白花花的一大片極為不雅,實則所有羅斯戰士都穿著內褲,在內心里也無法接受這條遮羞布遺失。
大主教哈特加就以自己的一雙眼看到了特里爾被諾曼人占領后的“慘劇”,這位大主教過去只通過信件從埃斯基爾處了解到很多有關羅斯、丹麥的事情,這些諾曼人的生活狀態如何,自己現在算是看到了,因為特里爾已經是一座“北方城市”。
到處都是金發的諾曼人,到處聽到的都是諾斯語交談,神奇的是仔細聽還可聽到不少明顯的拉丁語詞匯。
諾曼人還離奇得飼養了一批黑色的貓咪。在法蘭克民間素來有說法當一只黑貓在你眼前跑過,一整天運氣都不好。
完全不似教士們極為有戒律的自律生活,所有諾曼人分明都過著放浪不羈的生活,還飼養黑貓這種邪物,進一步證實了諾曼人與女巫、魔鬼又某種聯系。以哈特加的認知,他只能想到這一點。
當然,他僅被有限得被帶出去看看曾經繁榮的特里爾變成羅斯人城市的景象,當他被再度看押后,用本地石材搭建“石船大祭壇”的工作也在進行著,遠方一批精選的杉樹陸續砍伐,如此種種都來自留里克的長遠考慮羅斯聯軍大概率要在這里過光明節。
哈特加在治理自己的教區,就按照規章命令各級教士禁止喧嘩,做各種儀式必須保持肅穆。想來特里爾大主教赫托在治理本地時也是同樣的方式。
奈何馬匹可以在城里進進出出,街巷上到處是亂竄的金發諾曼人。
甚至是吉爾伯特堂堂拉蒙高伯爵和諾曼人同流合污了,一個叛徒為了自己的富貴,寧可讓那些俘虜給諾曼人做搬運石頭的奴隸,他的靈魂必下地獄。
如果吉爾伯特愿意懺悔,哈特加愿意坐在軟禁自己的小屋內認真聽,他是列日大主教,只要自己坐在哪里,哪里就算是主教坐堂,他會接受懺悔,至于承認吉爾伯特背叛皇帝合法,這是絕無可能的。
哈特加根本不能放棄自己皇家顧問的身份,他活了一把年紀,不可能對自己的一生進行否定,落得個晚節不保。
他是這樣強硬的人,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也不妨多讓。若是因為戒律強令不可自殺,在紹爾河口戰役分明戰敗之際,這位老伯爵就可能拔劍自刎。
他不可自盡,羅斯人也分明不愿殺了自己。艾伯哈特就這樣在軟禁特里爾時期該吃吃該喝喝,期待羅斯王啥時候想起自己了下令處決,他唯獨害怕一個被送到大巴伐利亞公爵路德維希手里。
艾伯哈特態度冥頑不化,如果一定要宣誓效忠那個起兵反對皇帝的帝國東疆的大貴族,他寧可大罵臟話逼其下達死刑令,這樣自己也好為戰死的貴族們一個交代,以及向皇帝洛泰爾以死明志。
有的貴族拘泥于過去的榮耀,諸如吉爾伯特這樣的墻頭草已經在新秩序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