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于選擇權拋到了留里克手里,如果實驗大獲成功,于利希高伯爵將脫離“帝國派”,加之反水的拉蒙高伯國與早就反了的弗蘭德斯伯國,意味著法蘭克的整個低地地區全都脫離了洛泰爾的統治。
新的一天,當天海蒙蒙亮的時候亢奮的人群就已經舉著火把向著城市的北部移動。
特里爾四個方向的圍墻參差不齊,因為四百年前羅馬覆滅時期的哥特人大舉入侵,城市遭遇過野蠻破壞,彼時的城市圍墻取得了一定的防衛效果,終究無法忍受哥特人的圍城戰。
時過境遷,當法蘭克在前朝廢墟上復建大量的舊時代城市,就不得不就地取材重造建筑。于是構筑城墻的石磚被敲下,用以堆砌皇家行宮、修善大教堂,乃至興建新的修道院。
彼時的建筑者已經忘記了如何制作羅馬式水泥砂漿,他們事實剝離掉了石磚上的水泥殘跡,再以純粹重力堆砌的方法再造新建筑。最后大量新建筑建造完畢,城墻卻被因大量建筑材料損失變得千瘡百孔,不得已人們又從遠方搜羅石料再砌石墻。
很多材料就是從不遠處的皇家行宮孔茨搬運,一座屹立于薩爾河與摩澤爾河交匯處的舊宮殿被拆得就只剩下一些斷壁殘垣,大部分的材料并未風化瓦解,實際化作了特里爾的新墻。
至于沒有任何粘合劑,就靠著石料重力堆砌的墻有何堅固可言,今日即可證明一下了。
當太陽升起,數以千計的人們聚集在城北的空地。
五座母牛投石機調試完畢,它們均部署在距離城墻一百五十步外。如此距離是法蘭克人短弓可拋射箭矢之最大射程,可想而知若是聯軍發動對梅茨的攻城戰,將投石機如此部署,幾乎可以免疫掉守軍在城頭的騷擾。
每一座投石機旁,被鑿成近乎圓形的花崗巖石彈壘起來,另有一些從城里搬運的大石頭隨意擺放。
圍觀戰士們以各自的旗隊編制逐漸站得筆直,他們奉命穿上板甲衣和鎖子甲,今日將頭盔也戴好,盔頂特意插上羽毛,再扛著大量旗幟
步兵與騎兵站得密集又整齊,乍一看去像是要參與一場大戰。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今日的實驗不如就當做針對強攻梅茨的一種軍事演習,就把特里爾城的北墻當做梅茨的城墻,反正據稱兩城的城墻構造很接近。
身后就是數千戰士,留里克頭戴黃金桂冠,站在重武器旁意氣風發。
而大主教哈特加作為“特邀嘉賓”,這一次許可老小子與其他被俘的下級教士一道,扛著樹枝臨時捆成的十字架近距離觀摩盛況。
事實是僅僅羅斯聯軍大規模集結,那種來自正規軍特有的威嚴感就已經令老小子不寒而栗。哈特加甚至幻想著那些飄揚的旗幟都是“正十字旗”,最好其中還夾著一
片紅色鑲邊的“三獅戰旗”。
可惜,到處都是羅斯人飄揚的酷似“圣安德烈十字”的所謂“船槳旗”。
留里克饒有興致地走近大主教“aa,今日天氣很好,您將在這里見證特里爾城的石墻垮塌。”
此刻的哈特加面如死灰,羅斯王嘴里的拉丁語也變得不再親切。“那就開始吧。但愿上帝阻止你們的暴行。”
“不。”留里克搖搖頭“你們的神沒有庇佑你,至少今天沒有。”
罷了,留里克給予早就渾身癢癢的工匠們明確信號。
頓時,聚集起來的鼓手、號手制造出巨大的聲響。
身穿素袍的隨軍女祭司們,在聚集在一邊,在大祭司維莉卡的指揮下用空靈的嗓音唱一曲對奧丁和諸神的頌歌。
得此情緒感染,羅斯人、丹麥人以及拿騷軍中的那些北方人,大家集群式得按照北方傳統,極為有節奏得做出維京戰吼,配合著那些為重武器蓄力的戰士們拉動撬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