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的教會歷史太悠久了,師生關系取代父死子替,這里的本篤修會儼然成為另一種形式的世襲貴族,大教堂的大圖書館則是修會的精神中心。
他們大面積的偏黑發色證明了羅馬貴族的祖先,固然教士不可結婚,他們的家族一直在繁衍通婚,教士與下層貴族間的同盟極為穩固,外來者想要在圖爾扎根,也必須遵從這一套。再加上自然衍生的師生制度,圖爾教會系統的傳統即靈活又穩定。
維維安腦袋的“地中海”是故意刮的,在圖爾哪怕是年輕教士也必須保有這種發型,所謂刮掉頭頂的毛發,頭皮就直接面對藍天以及大教堂的天花板,頭腦也就能距離神的領域更進一步。
其他部位的毛發則基本是黑色為主。
要接受一個諾曼少年為香農男爵,要承認他,對本篤修會而言也是很大的挑戰。
維維安很驚喜,這孩子對自己彬彬有禮,完全不同于別的大貴族趾高氣昂。
這孩子會先用右手捂住心臟,微微據公告后再說話。
可他明明是麥西亞王
那個王國就在不列顛,外地的本篤修會中也有來自麥西亞的教士在修行。
維維安還是修道院院長的時候獲悉了一樁奇聞,羅馬教宗居然承認一個男嬰為麥西亞王國的國王。反正此事對自己而言無關緊要,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各個教區的大主教紛紛謹遵教宗的命令認同這件事。
彼時的圖爾大主教也就承認此事了。
合著當年的那個男嬰就是眼前的少年,態度是彬彬有禮、在文化上很懂得拉丁語,把少年和羅貝爾兩廂對比,維維安自然是喜歡少年雷格拉夫了,即便前者是資深法蘭克人,后者是個諾曼大王與麥西亞王族的混血。
其實,雷格拉夫對很多事物都是敏感的。
他以“留守兒童”的身份伴隨著爺爺奶奶好些年,直到參與父親發動的大規模軍事擴張令他大開眼界,奈何被有意留在薩克森,雷格拉夫又開始精進他的察言觀色。
仿佛父親并不愛自己,也許父親從未愛過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的態度也不會很親切。
因為見得多了,雷格拉夫已經懶得抱怨,與其去抱怨還不如帶著效忠自己的伙計們去打出一片天。從病懨懨的小雨果手里拿到香農,他總覺得接受這個難以謂之為光榮,但自己的確需要一片切實的根基,自己這個麥西亞王也將在香農崛起。
他聽說香農是個頗為富裕的地方,可以想象小雨果是非常認真的,病榻上訴說有關友誼的話不是戲言。
比起自己,小雨果才是真正的可憐,反觀自己恰恰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在大教堂的三天時間里,趁著機會維維安主教通過雷格拉夫的嘴巴知曉了有關羅斯王國的大量往事。與其去看埃斯基爾發到蘭斯的信件手抄版,還不如聽羅斯王的兒子現身說法。
雷格拉夫情不自禁滿是溢美之詞,關于羅斯的種種,完全令維維安感覺是天方夜譚。
那些羅斯的將領、軍事貴族,雷格拉夫憑著記憶都要說一說,還尤其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爺爺,言語間全是溢美之詞,與現實都變得很失真。
所有描述的重點依舊在羅斯王本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