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一家幾口年年歲歲各有一件衣服,到了冬季就把準備好的皮衣穿上,至于多年皮裘上奇怪的氣味,只要習慣了也就好了。
一戶自耕農家庭一年下來往往只能添上一兩件衣服,他們在伯國境內屬于自由民,社會等級是較高的。這種農戶基本住在伯爵直轄地內,少數住在教會直轄地,他們原則上必須上繳兩種十一稅,另有諸如過橋稅、磨坊稅、打獵稅、捕魚稅、羊毛稅等奇奇怪怪的稅種。
十一稅是絕對大頭,其余雜稅數目繁多,單個稅種納稅額很少,雜稅堆積在一起就是不小的稅目,再將兩種十一稅并在一起,哪怕是自耕農家庭的大部分余財都被伯爵家族與教會拿走了。
至于數量更多的農奴,他們在伯爵直轄地的人口數量與自耕農相當,而在各個騎士領內,農奴的數量隨著時代發展越來越多,有的騎士領的采邑村莊,全村男女老少都已經農奴化了。
他們,就像是騎士手里的會說話的牛羊。
甚至是貴族們也不知道何為馬太效應,他們就是經濟上的受益者,一代又一代的貴族們不斷積累財富,作為一個龐大群體完成對圖爾本地的控制。
法蘭克人是外來者,他們成為圖爾地方的新貴,加入貴族群體后自然而然繼續著這方面的座位。
至于雷格拉夫,他一樣是外來者,也必須加入其中。
香農地方的自耕農仍是自耕農,農奴們的主人則從圖爾伯爵家族,突然變更為了香農男爵雷格拉夫。以后,農奴們的納稅對象就是雷格拉夫了,這一切都不是當地人能做選擇的。
至于逃亡,就更是無稽之談
逃亡的農民和農奴,他們能逃到的不過是南特伯國。
作為“卑鄙的外鄉人”,無論其如何出身,凡是不能自證是商人或吟游詩人的,一律被抓起來,要么在地牢里被打死,要么跪下來自愿做南特伯爵的農奴。
向西逃亡是如此,向南逃亡進入阿基坦,一樣會落得如此命運。
至于向西北方向逃亡情況會更加負責。
阿莫里卡布列塔尼的凱爾特小王國對逃亡農奴是何態度沒有誰知道,近年來他們一直在于南特伯國邊境摩擦,真有農奴逃過去,怕是首先當做奸細在邊境就被砍了腦袋。
就往往年一樣,農民們待在家里硬抗濕冷的秋雨。比起秋雨,他們寧愿寒冬,這樣積雪不會融化,木柴會重新干燥,儲備的面包也會硬得如石頭。
面包會被砸成小塊后泡著熱湯喝,如果沒有菜湯調劑就干脆用熱水。這樣泡軟的面包再涂上黃油,則是平民百姓認為的美味。
在圖爾客居的日子里,雷格拉夫已經完全祛除掉了對法蘭克的濾鏡。
就這地方只有圖爾城算是好地方,一旦進入鄉村就糟糕太多了,而且哪怕是城市也遠遠遜色于羅斯的城市。
他還沒去過圖爾城西南方向的香農,以圖爾附近區域,以及接掠過的勒芒村莊和奧爾良村莊,總結三地的村莊情況,雷格拉夫得出自己的結論本地區農民的日子過得不怎么樣。
他自詡在父親那里學到了不少屠龍之道,空有一些奇妙的知識而無處施展。
香農就是第一個舞臺了。
持續陰冷的日子使得雷格拉夫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未來。何為農奴他們對領主馬首是瞻,生存物資上被領主控制,他們只能與領主共進退,倘若領主賜予一些財物,他們是否愿意肝腦涂地呢
一定會的
雷格拉夫毫不猶豫想到了羅斯控制下的那些養鹿人。養鹿人全體都是效忠國王的牧奴,自己的父親卻是如何對待他們的呢
所有養鹿人是國王的奴隸,這是不容他人染指的財產,有他人傷害這些人就是對國王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