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奧伯特抱緊皮包,吩咐自己的隨從站在戶外,哪怕隨從們的雙肩已經滿是積雪。
“你們留在這里,我想我只是去去就來。”
他根本不遠久留,于是跟在引路的衛兵身后,進入圍墻里面又迅速登上木梯走入所謂的會客廳。
此刻的羅貝爾坐在鋪著皮毯子的木椅處,他令自己的妻子也回避,完全以圖爾主人的姿態坐于此。
羅貝爾就這樣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看到了風塵仆仆的國王使者走近自己的面前。
“圖爾伯爵大人。”阿里奧伯特左手抱著皮包,右手捂住心臟,機械性地鞠躬致敬。
“你就是國王的使者帶來國王大人的重要消息了”
就如猜測的那般,羅貝爾的確面目喜色,繃著臉故作蠻橫。
想想看,很多傳聞也說明了羅貝爾其人頗為傲慢,針對勒芒與奧爾良地區的農民使用過殘酷的手段,那些獲悉情況的教士干脆抨擊這個男人的靈魂被魔鬼侵蝕了。
想到這些,阿里奧伯特反而站得筆直,微微揚起下巴擺出一副藐視的神態,以此做無聲的抗議。
他再道“國王書寫了親筆信,命令我這個男爵親自將之交給你。”
“你你還是一位男爵總不至于是阿基坦當地的男爵吧”羅貝爾微微撫著下巴戲謔道。
“我是來自阿爾薩斯的男爵。我的家族曾效忠圖爾伯爵。”
“哦我就是圖爾伯爵,你是說你效忠我”
“不是上一個。不過現在我只效忠阿基坦國王查理本人。”
“嘁,瞧你的態度也不像是打算效忠于我。”羅貝爾擺擺手,他已經明白眼前這個上年紀的老家伙是一個落魄貴族。“把你信件給我吧我看得懂拉丁語如果,查理的確是用拉丁語寫的信。”
“是法蘭克語。我的主人很清楚你是一位純粹的法蘭克人。”
“虧他知道。也罷,圖爾伯爵是擁護他的,我現在繼承了爵位自然延續這種擁護。”說著,羅貝爾直勾勾地看著眼前人的雙眼,他不屑于問及對方的名字以及封爵,現在大言不慚地說出心里話“多虧了我這兩年來的征戰,勒芒已經被我奪取,明年就是完全拿下奧爾良,我還要拿下巴黎。因為我在奮戰,他才能在阿基坦安全做王。把信給我吧看看查理會給我怎樣的封賞。”
阿里奧伯特意識到自己聽到了羅貝爾的心里話,想不到這家伙自視甚高,所言所語對查理可談不上尊敬吶
至于包中的信件,其字可不是對羅貝爾戰功的嘉獎。
他打開口袋,將卷曲的羊皮紙信件攤開,罷了單手遞過去。
羅貝爾滿心歡喜地接過信件,心想著可以看到查理對自己的口頭嘉獎,乃至做出金錢、封地、新爵位的重大許諾。
羅貝爾甚至有著幻想,所謂查理單方面承認自己掌握著整個紐斯特里亞地區的大權,然而
一開始羅貝爾面帶笑意,他越是向下看,面色就愈發變得難看。
他將文件看完了,然后當著使者的面將羊皮紙卷軸硬是撕扯開來再團成一個球,在勃然大怒起身,雙手還緊緊攥著這個球。
“荒謬我帶兵征戰
還不是最終守衛他的權力查理這是在干什么居然不承認我對勒芒和安茹的統治告訴我這真的是你主人的手筆”
阿里奧伯特能猜到羅貝爾的暴怒,想不到這家伙還能懷疑信件是假的,甚至暗示此乃自己的僭越胡寫。
“千真萬確就是我主人的意愿。”他說。
“啊難道你已經知道信件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