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離開山區之前,凡爾登周邊就沒有一處可供騎兵靈活作戰的寬大空場,兩軍在筆直的羅馬大道上你追我趕,戰斗儼然成了線性追擊問題。
意識到事情的麻煩性,菲斯克只好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于是,他立刻下令一支親信小隊,這隊人馬稍稍放慢腳步迅速抵達隊尾。兄弟們看到阿洛維斯和他的人還在艱難堅持著,倒是那些拉貨的馬匹,被韁繩拖拽,以一種很擰巴的姿勢奔跑。
奉命行動的戰士們不由分說,他們陸續斬斷彼此串聯的韁繩,干脆將八十匹輜重馬放棄。
“混蛋,你們在干什么你們瘋了”阿洛維斯完全不理解羅斯人何故如此。
只見有羅斯戰士收了劍,攥緊韁繩湊近阿洛維斯,厲聲督促“老大說了,現在已經是性命攸關,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該拋棄。不想被敵人戳死的兄弟,你們加速跑啊”
阿洛維斯就不理解了,羅斯人明明弓馬嫻熟,結果面對勃艮第騎兵居然
灰溜溜地逃還是說,這也是那個禿頭將軍的某種戰術。
隨著他好好扭頭看一眼敵人的情況,只見并不寬闊的道路中擠滿了勃艮第人。那些持超長騎矛的軍隊,下午陽光照在他們的甲衣仿佛本體在發光。
“上帝啊,查理曼的騎兵軍團居然復活了這些年勃艮第人已經這么強了”
立場相左,加之現在的戰斗局面下,處于隊伍的自己被敵人追上,一定會被馬蹄踐踏成肉醬。阿洛維斯和他的伙計們不想慘死,為了逃得更快,有些人甚至連生活細軟也扔掉,最后就剩下代表戰士榮譽的劍還留在身上。
阿洛維斯固然一把年紀,求生本能驅使它使勁催促坐騎奔跑。
羅斯兩隊騎兵的境況一樣不妙,拋棄了拖延速度的輜重馬隊,意味著羅斯軍喪失了全部的后備物資。
危難時刻菲斯克已經顧不得太多,他明白自己已經遭遇了不小的損失,唯獨慶幸于自己撤得夠快,兵力尚未有任何折損。
當務之急就是沿著羅馬大道沖出馬斯河谷山區,直接進入巴黎蘭斯平原再圖其他。
令他意外驚喜的是,被放棄的輜重馬隊,隨著韁繩被割斷,馬匹們陸續停了下來。本來為了行動方便管理使得多匹馬被串聯在一起,它們現在站位如同一串又一串鎖鏈,赫然成了障礙物,擋住了追擊中的勃艮第人。
偏偏這些馬匹被一番折騰始終精神緊張,如此智慧的生物
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也想逃命。
馬匹下意識向道路兩旁的森林逃竄,有的向左有的向右,一串馬隊的多匹馬各有逃跑方向,隊首隊尾居然在較勁。還有的馬隊因為互相較勁干脆集體跌倒,這下更成了嚴峻的障礙物。
多串馬隊干脆橫在道路上,除非勃艮第騎兵是跨欄高手,若不緊急勒馬,那就直接與之撞個七葷八素。
忙著追擊的威爾芬大呼不妙,他急忙攥緊韁繩。坐騎被突然這么一扯,韁繩猛然勒住馬的脖子,若非他的坐騎是精挑細選過的寶馬,可能因為窒息就突然昏過去,再把它的主人甩下去來一記嘴啃泥。勃艮第騎兵還是拘泥于傳統將韁繩拴在馬脖子,緊急勒馬對馬匹傷害很大。
也多虧了勃艮第人的戰馬被好一番折騰紛紛疲憊,它們被各自的主人強令窮追不舍,這番因意外事件集體暫停,馬匹剛剛停下腳步,便紛紛勾下頭劇烈氣喘。
哪怕是威爾芬,他也清楚意識到自己胯下寶馬的疲態。
他輕輕撫摸坐騎的脖頸,不但一手濕潤,還能清楚感受到戰馬血脈的躁動。
再抬頭看一眼那些狡猾的羅斯人,居然逃得更遠了。
“可惡你們這些懦夫不要逃。”他眉頭緊鎖好似干旱龜裂的大地,年輕的小王又接連罵個不停。
也虧得這次緊急制動,受地形限制拖曳得極長的追擊部隊,終于以他們的王為中心逐漸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