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一輛呈零件化的馬車并不輕松,多虧聯軍兵力足夠充沛,才令繁重的工作不是特別困難。
然而各種大小問題疊加下來,雷格拉夫奢望再用一個白天完成渡河,怎么看都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或許是亟待運輸的車輛太多,或許是聯軍攜帶的物資本就規模巨大。
固然今日成果非常顯著,仍有一批車輛、馬匹和毛驢還在河對岸等待過河。
反倒是戰士們被折騰得渾身疲憊。
一個白晝的勞作,不少人崴了腳扭傷了胳膊
,因為要奮力拖拽纜繩,很多人的胳膊都沒磨傷發紅。傍晚時分,疲憊的戰士們汗津津地坐在河灘與尚吉村營地,很多人顧不得泥土骯臟,直接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雷格拉夫眉頭緊鎖地審視一番今日行動成果,他也是進入營地考察就愈發覺得難受。
布魯諾、赫伯特、威伯特等貴族,他們表面不說,內心里對年輕統帥的操之過急頗有微詞。
還能怎么辦呢?自然是明日繼續行動。同時,原定的任務結束的休息日向后順移。
基于現狀,等到休息日再提供大量美餐美酒已經太遲了。
雷格拉夫一聲令下,全軍今日大擺宴席,所有陶甕支起來使勁煮麥子,任何大胃口之人都可以暢快得吃撐。
針對那些赤膊劃船的戰士,他們付出了最多的勞動理應享受最好伙食,承諾的麥
酒提前供應,而且也不影響明晚繼續大肆喝酒。
沒能一日之間完成渡河,不少戰士是不甘心的。既然國王非但沒有苛責,還賜予好酒好飯,大不了今晚吃飽喝足了明日再戰。
也恰恰是大吃大喝的行為,戰士們雖疲憊,士氣之旺恍若那爆裂燃燒的篝火群。大家疲憊的根源問題完全是因為手里的軍糧數額龐大,搬運大量的糧食口袋足夠壓得人腰酸背痛,不過一想到在未來很長的時間里,大家根本就不愁可能會在戰場吃不飽飯,今日所有的疲勞都是為了未來數月不難受,當前的苦楚直接忍了。
奧爾良城外彌漫著強烈的麥香位,香味隨風漂入城市,勾得城里避難的四千軍民垂涎欲滴。
現在的城市真是陷入矛盾中,既然城外的軍隊承諾不攻城,在過去的一個白天也完美履行諾言,豈不是證明了奧爾良根本就是在提防一頭無害的壯牛?那頭牛既然不打算橫沖直撞,大家還躲著它有何意義?
民心思動之下,奧爾良伯爵依舊不能掉以輕心。他能察覺到村民都渴望趕緊出城各回各家,畢竟數千人擠在一起,甭說烹煮食物的燃料是個大問題,僅僅是數千村民的隨地便溺,就已經迅速折騰得城市一片惡臭狼藉,與城外的飯菜香味形成極端對比。
聯軍不止是過河,一些小船分出來,帶上兜網就地撈魚。
去年失敗的圍城戰時期,雷格拉夫的部下為
了解決自身給養就霸占河道,麻繩編織的大兜網頻繁撒進水域,他們撈到了很多河鱸,當前的渡河行動,他們一如既往撈到不少河鱸、梭子魚和鱒魚,運到岸上后找出一些最大最肥美的送給雷格拉夫與其他高級貴族。
也就是聯軍沒有帶上活雞活羊行動,否則今晚的雷格拉夫一定要攥著半只烤羊腿美美啃食。
有鮮美烤河鱸佐餐麥粥,其余撈到的漁獲大規模的賞賜給出力最多者。
可以說此乃國王的選賢任能,也可以說國王對最普通的戰士也非常重視。
目睹這一情況的埃羅圖斯男爵赫伯特、南特的威伯特非常詫異,一位王者何必要與最低等的民兵共情?豈不是有辱自己的尊貴?
倒是阿里奧伯特看清了門道,此乃雷格拉夫再正常不過的表現,小子在香農訓兵的時候就是獎罰分明,尤其給予普通民兵的伙食也絕不含糊。他在香農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眼睜睜看著一群骨瘦如柴的農民,在雷格拉夫手里很快被訓得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