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使者又是一陣哆嗦。
雷格拉夫的確過于年輕,然而作為三千大軍的統帥,天然就帶有著強烈的威儀。最懂等級尊卑的使者嚇得不輕。
使者一個沒繃住,干脆支支吾吾中將威廉的意圖說了個清清楚楚。
“嗬!是在質疑我為何要在奧爾良城外修造堡壘?這是諸貴族的聯合做出的決定,作為麥西亞王,我當然要在城外修造一個長期營地。你可以告訴你的主人,這是阿基坦國王交待我的,我有權在進軍路上選定一些地方作為軍營。麥西亞聯軍在這個尚吉村建立大營是奧爾良的榮幸,至于威廉擔心我長期駐扎繼續圍攻奧爾良,這是犯蠢。”
雷格拉夫想了想,在平復一下暴躁后,又道:“你告訴你的主人,讓威廉安
心吧!的確會有人員留駐,他們不是士兵,只是一群拿著工具具有一定防衛能力的民夫。難道你的主人已經蠢到恐懼一些來自安茹的農民?我要在奧爾良城外建立一個糧倉,以支持我下一步的持續作戰,我當然要留下一些民夫為我的軍隊慢慢運輸糧食。
你再告訴你的主人,倘若奧爾良方面膽敢打我糧倉的主意,就意味著戰爭。我的大軍一定轉過頭來把奧爾良毀滅。所以……我的糧倉可千萬不要著火或淹水呀!”
雷格拉夫最后一句著實意味深長,連使者也聽得出其中的威脅。
所謂哪怕奧爾良軍民始終躲在城中且成門禁鎖,只要城外的麥西亞聯軍營地出現異常狀況,只要出現人員物資的損失,奧爾良方面就有責任,就可以被判定為反叛。
此事絲毫都不公平。
那有如何?
奧爾良在過去的年月里始終反對“禿頭”查理,始終支持皇帝洛泰爾。如今洛泰爾要不行了就想著給自己找退路,看似聰明的跳反行為看似棄暗投明,拿嫁女一事做投名狀,還有大主教為此事做保,真的能得到盧瓦爾河下游諸貴族、阿基坦諸貴族、圖盧茲諸貴族的完全信賴?能得到查理國王的完全信賴?
奧爾良方面必須保證,任何駐扎在其領地的效忠于查理的軍隊絕對安全,否則即可認為有再度反叛的嫌疑。
于是,信使灰溜溜地逃回奧爾良城。
此人帶著雷格拉
夫的口信回來,口頭傳話中一些消息固然失真,使者因在軍營里遭遇恫嚇,現在回稟給威廉的話語里,可就多了大量來自于雷格拉夫和布魯諾的威脅。
“哼!難道他的人得了惡疾我也要負責嗎?雷格拉夫,但愿你小子在面對歐塞爾軍隊時,繼續保持你的狂妄傲慢。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占領蒙塔日。那個歐塞爾伯爵重點建設的堡壘,可不是你能隨便攻破的。”的確,奧爾良的威廉一怒之下也就只能怒了一下。
夜幕下的奧爾良城一片沉寂,連續幾日的成本閉鎖,使得城內涌入的巨量村民,在明知城外大軍恐怕并無惡意,礙于根本無法出門,所有人只能忍受城中的憋屈,以及越來越多排泄物帶來的愈發嚴重的惡臭。
萬幸的是城中有很多眼水井,數千軍民的生活用水得以正常供應,他們還能喝到比較干凈的水才沒有突然引發瘟疫。
終于到了約定的日子。
這一天一如以往那般,奧爾良城彌漫與盧瓦爾河那濃密的晨霧中。
本地區的水汽一直很厚重,在太陽升起前,霧氣首先彌漫大地弄得能見度極差,只要太陽升起,霧氣也在極短時間內消散。
戰士們在潮濕中蘇醒,即便此刻天才是蒙蒙亮,他們再對幾乎陰燃狀態的篝火填入一下潮濕的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