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有意在宴請貴族的時候讓民兵先行逃離,之后順理成章對各貴族進行拿捏。他也計劃著不把事情做絕,羅斯軍的下一個進攻目標其實已經非常明確——巴黎。
只要結束了勃艮第問題,“帝國派”貴族里只怕就剩下一個巴黎伯爵了。巴黎必定富裕,巴黎東北部的平坦地帶名曰魯昂,那里就是傳說中“諾曼底公爵領”。這個時代還沒有“諾曼底”概念,當地還是叫做魯昂伯國,只是所謂的魯昂伯國恐怕還是巴黎伯爵牢牢掌控著。
諾曼底那地方面朝大海,土地平整,適合農耕畜牧,距離萊茵河口也不遠。羅斯軍在未來掌控阿基坦極為牽強,若是占領魯昂地域,不啻為一種可行方案。
現在,丕平的尸體被當做戰利品鑒賞一番后拖曳到了大教堂內。列日大主教哈特加對丕平二世是陌生的,在獲悉其人居然是當年的阿基坦國王、如今的普羅旺斯王,當即撲在蒼白的尸體上痛哭,就仿佛死的是他的親戚。
留里克對哈特加無話可說,之所以把丕平的尸體扔給這老家伙,就是希望哈特加為丕平按照天主信仰準備一場葬禮
。無論如何丕平二世不會曝尸荒野,老主教可以親自清洗死者的尸體,再對死者進行一番告解,聲稱丕平的靈魂順利去了天堂。最后丕平就地埋葬在凡爾登圣母大教堂的公共墓地,得到體面的結束。
至于那些已經開始發臭的士兵尸體,血漿都成了濃黑漿糊,沒有來得及扒下的鎖子甲因而變得臭不可聞。再不給廣大死者收尸,說不定羅斯軍的飲用水都要受到污染了。
再考慮到馬斯河的下游就是那慕爾、列日等地,將尸體扔到河里固然是很容易的處理方案,如此作為必然污染下游的那慕爾。那是拉蒙高伯國的核心城市,吉爾伯特可不希望自己的核心封地突然漂浮一些恐怖的東西,再污染水源毒害一票百姓。
此時手中的勃艮第戰俘就成了完美工具,留里克承諾這些人很快就能回家。在此之前他們已在羅斯軍中吃了好幾天飽飯,肚子持續被填飽,使得不少人萌生一種錯覺——我們效忠的是羅斯大王。
勃艮第民兵的本質就是農民,無論住在哪一位大貴族的領地,都要承擔沉重賦稅與兵役。有些人的態度悄然改變,似乎和羅斯人混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的,至少羅斯大王舍得給大家食物。
戰俘帶著工具集體走到河對岸,他們在羅斯戰士監督下開始大規模掘土。
松軟的表層土壤很容易挖坑,在挖到約莫一米深后情況才發生明顯變化。
他
們挖出了一座有一座淺坑,發臭的戰死者被拖曳進去,一日之內十多個亂葬崗就滿是死體,最后覆蓋泥土化作一座座淺冢。
另一方面,原本帶領六千大軍的“小狼”威爾芬,他失去了自己的軍隊,連帶著親信護衛都喪失了。他與父親一道回到勃艮第軍的大營,一路之上父子二人無話可說,待抵達營地,威爾芬看到一片蕭條景象,對未來的局勢也完美沒了念想。
打仗?就指望一群毫無斗志的人去戰斗?正是待在羅斯軍內有一段日子,縱使很多時候被監視軟禁,他留了一個心眼,對羅斯軍隊的諸多細節有了自己的理解,掂量一番后,確信任何時候的勃艮第軍都打不過他們。
再說,很多跡象表明,羅斯人沒有意愿將勃艮第趕盡殺絕。
無語的父子倆回到昨日議會的那間帳篷,見去談判的貴族歸來,待命的諸多小貴族紛紛走過來。
大家注意到那位衣著簡單的男子,下意識以為丕平回來了,接著震驚地看到回來的居然是威爾芬。
很快,帳篷里陷入一種極為詭異的氣氛。
威爾芬損兵折將,他平靜地看看在場的幾位貴族,自卑得不知說些什么好。
還是他的老爹康拉德率先開口:“丕平已經死了,我的兒子已經歸來。大家說說下一步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居林抱緊自己的雙臂,一副失望透頂的態度:“屬于我的戰爭已經結束了,讓
我們感覺結束這一切,我要打道回府。”他在強調一下:“康拉德,關于我們的約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