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的世界突現一抹紅色,它非常的吸睛。
駐扎城外的羅斯軍聽到遠方傳來的號角聲,自發地向馬車防線聚攏,大家以為傳說中的阿基坦大軍即將抵達,紛紛摩拳擦掌,很快便注意到那一抹紅色。
留里克聞訊趕到馬車防線,雖然覺得今日不至于爆發一場大戰,萬一阿基坦方面因自己昨日的羞辱而發狂發起進攻,自己堅守防線不至于茫然無措。
訓練有素的羅斯軍一如既往的快速完成布防。一根根標槍插在泥地,旁邊的扭力彈弓隨時即可蓄力。一名名弓弩手排隊待命,隨時可以向前方釋放箭雨。
遂當返回城市駐防的歐塞爾軍還沒有弄清情況,羅斯軍就已經做好戰斗架勢了。
康拉德與威爾芬站在城墻上,他們對城外的羅斯軍品頭論足,也目視遠方的那一抹紅色,基于當前的情報,可能那面紅旗代表的就是“禿頭”查理了。
康拉德皺起溝壑縱橫的眉頭,微風吹得他胡須飄蕩,盡顯飽經風霜的惆悵。他深深地慨嘆起來:“如果讓查理意識到我現在非常虛弱,那就太糟了。”
“父親,我們該怎么辦?可能真是查理來了。”威爾芬提醒道。
康拉德看一看兒子,伸手指著城外的羅斯軍:“留里克和雷格拉夫都行動起來了。他們是兩個王,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是國王。你帶上全部精銳出城,一定要帶上家族紋章,至少首先向查理宣示我們的
存在。”
“一定要帶著旗幟?很有必要?”威爾芬其實根本瞧不上那個四處流浪的“禿頭”查理,若非有著血脈加持,那家伙怎么可能被南方貴族推舉?
“非常有必要。我知道你瞧不上那個人,不過我們的未來還需那家伙的支持。”
“他?他有什么實力?依我看所謂的軍隊都是租借的。”
“話不要說得太早,你還是太年輕了。現在我們非常虛弱,等你到了三十歲,我們應該可以重歸強大。未來的十年是我們最虛弱的十年,虛弱的時候認慫不是錯。”
“會有人嘲諷我。”威爾芬憤憤然道。
“無妨。等你強大了,就用劍砍了蠢材的腦袋。現在你需要向那個查理宣示自己的存在。”
威爾芬硬著頭皮聆聽完父親的一些人生教誨,他繃著精神走下城墻,召集兵馬沖出城市。他一如既往地舉著那邊黃藍條紋的歐塞爾旗幟,現在就代表著的歐塞爾伯爵進入已經布防完畢的羅斯-麥西亞軍陣。
此刻,留里克與雷格拉夫已經聚在一起,軍陣中旗幟飄揚,麥西亞軍的長矛手們還將矛扛在肩頭,陽光下一片閃光,遠遠看上去又如一片樹林。父子二人眼角注意到歐塞爾的騎兵突然出現,歐塞爾一方也僅僅出動了這點人。
“爸爸,看起來他們帶隊的是威爾芬?那個家伙該不會還想主動攻擊吧。”雷格拉夫心有余悸。
“紅旗越來越近了,看來是菲斯
克攔截了阿基坦的軍隊。威爾芬若是敢攻擊就是破壞默契,我借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留里克現在并不把威爾芬當回事,羅斯與麥西亞事實上對勃艮第勢力施展夾擊,勃艮第有效的軍事力量趨于瓦解,之所以還留著這一方勢力乃至承認“勃艮第王國”,僅僅出自羅斯的戰略利益做考量。
威爾芬其人不夠聰明,處事容易沖動,他也過于年輕,遭遇重大挫折后也會變得自卑。他是一位擅長打順風仗的將領,目前看不出此人能成為妥善統治整個勃艮第的王。一個內部比較割裂,凝聚起來較強但不是特別強的勃艮第,它可在未來制衡隔壁的阿基坦,也不會迫使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繼續擴張受挫,更不會導致自己兒子雷格拉夫在歐陸的擴張受挫。
如果可以與查理坐下來好好聊聊,屆時應該說些什么,留里克心里已經有了一套打算。
與此同時,“禿頭”查理與他的親信們,在菲斯克所部的護送下已經抵達距羅斯軍陣很近之地。
查理最初的淡定已經散去,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誤入狼群的小鹿,只要羅斯王有意,自己頃刻間就會全軍覆沒。不過他也足夠接近真正的羅斯軍,面對一支從未見過的軍隊,現在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