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瞧瞧留里克被熏得發黑的面相,威爾芬就明白自己的估計徹底錯了。
矛桿狠狠插在泥地,阿勒蘭的斷頭仍在滴血,一代法蘭克大貴族死不瞑目,好似無聲控訴著命運的不公。
威爾芬猛甩雙手的血,他站在留里克的坐騎旁抬起頭,猙獰雙眼又帶著怪異恐怖的笑意。留里克只是瞥一眼就知這家伙經歷過驚心動魄的事情,怕是腎上腺素正處于巔峰,此刻刺這小子一劍,對方都不覺得任何痛苦。
此刻留里克也看清了那梟首的腦袋,干脆問道:“威爾芬,你斬殺的……不會是你說過的那個特魯瓦伯爵,叫做……阿勒蘭的家伙?”
“你?聰明。就是此人。”
威爾芬毫不猶豫地介紹起自己的豐功偉績,還特別聲稱自己斬殺了一個法蘭克人大貴族。他急于說明這件事,暗指阿勒蘭的腦袋就是自己與羅斯結盟最
徹底的投名狀。
不過留里克聽來更覺得威爾芬就是要癲狂的證明自己的戰績而已,他長出一口氣,至少特魯瓦的統治者已經喪命,威爾芬認得對方的臉肯定不會殺錯了,戰爭中的一個強敵就此被成功抹殺。
“好吧。”留里克俯身繼續說道:“既然伯爵一死,敵人理應放棄抵抗,我們是該占領特魯瓦城了。”
沉浸于勝利喜悅的威爾芬被這話提醒了,他稍稍冷靜一下,問道:“現在?我看敵人也許不會痛快開門。除非你的騎兵可以插上翅膀飛過去。”
“哼,你就不能換一套說法嗎?”
“如何?”
留里克其實也沒有好的破城辦法,倘若自己手里有“母牛”投石機,自然可以試著拋射巨石硬生生砸開城墻。可能最簡單的辦法是伐木制作攻城沖車,將敵人城門撞開。
難道敵軍不知城門是弱點么?以過去的作戰經驗,法蘭克世界凡是有城墻的城市,其城門或是出于防衛考慮、或是建造水平局限,一座看似很大的城市,拱形城門往往做的較小。守軍往往會把五花八門的東西向城門里塞,最后弄得大門很難被撞開。
“也許,可以用我兒子的辦法,試著他們的木門燒開。”留里克想想說到。
“烈火嗎?也許可行。我看你自己也差點被燒死。”
話語的確不客氣,留里克聳聳肩懶得瞎計較,還是俯身道:“大部分敵人都死在燃燒的居民區,我
的人也蒙受損失。依我看,你也差點被燒死?”
“咱們彼此彼此。我本以為你不敢帶頭沖鋒的,這一次我佩服你是個英雄。”威爾芬依舊猙獰雙眼,說話的態度非常篤定。
被一個手下敗將稱贊勇敢?留里克根本樂不起來,自己真的冷靜下來才意識到此次作戰羅斯軍難得的魯莽的一會,而代價就是一些完全可以避免的損失。四支騎兵隊的戰士,以及那些萬里迢迢來羅斯服役的佩切涅格人,他們都是羅斯寶貴的精銳,此戰若是戰死一百人,對全軍都是非常糟糕的戰力損害。
留里克嗤笑道:“你是沒見過更年輕的我,那時候我還是少年,我就已經帶頭沖鋒了。”
“哦?你是說自己現在老了?還是說……當你只是小孩的時候。”威爾芬沒有再嘟囔,他搖搖頭:“很難想象你們諾曼人是如何戰斗的。幾年前的我也想不到,你們這群善于劃槳的家伙,居然還是一群優秀的騎兵。”
“下一步你打算如何?”留里克不想再討論有的沒的,便有催促問道。
“你計劃又是如何?至于我,我要收走這具戰利品,我要把阿勒蘭的腦袋放在城門前好好把敵人再嚇唬一遍。”
突然間留里克心生一計,“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