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主要的事情……的確如此。”
雷格拉夫慢慢站起來,看似就要離開。“還有什么可聊的么?”
“沒有了。你打算回軍營?我備下了一頓烤肉大餐。”
“還是省省吧。烤肉犒勞你的戰士,我還要回到茹瓦尼大營整頓兵馬。我要出發了,既然你確定聯合行動,務必在明日組織大軍在北部集合。為了避免你擔心的麻煩事,你最好前來。”
“好吧。”威爾芬聳聳肩不再挽留,也不送客就看著雷格拉夫獨自下樓
。
一個是麥西亞王,一個是勃艮第王,兩位王者的交談有些尷尬,平凡的話語里都暗藏著不可明說的刀子。
在威爾芬看來,小小年紀的雷格拉夫不僅僅有其父親撐腰,最關鍵是這下子當前真的手握上萬人的軍隊。他們不是一般的軍隊,是從已知世界的東部邊緣打穿世界的軍隊,是一路殺來可能屠戮數萬、數十萬人的軍隊,能擊敗他們他們的……恐怕只有神的雷霆之怒了。
反觀自己,曾經也與他們相似的強大,奈何……實戰打崩了一切幻想。威爾芬不得不認慫了,雖然他不想承認,這一刻也不得不向一個比自己小上十歲的男孩認慫。
雷格拉夫才離開歐塞爾伯爵宅邸不久,他在城內短暫逗留之際,就看到教士們主持的出殯隊伍向著城外的公墓走去。三位戴著高帽的黑袍男子必然就是三位大主教了,其中甚至有皇家顧問的列日大主教,有這么多高級教士送葬,也算是特魯瓦伯爵最后的哀榮。
回到北部大營也是籌備行軍事宜,雜七雜八的事情自有己方的貴族、軍官去做。他召集親信跟隨送葬隊伍,注視著整個葬禮儀式的結束,目睹木棺中的伯爵阿勒蘭入土為安。
他沒有得到任何的邀請,可主持葬禮儀式的大主教們注意到了一個金發少年的全程在場。
儀式結束,列日大主教心里像是壓了塊巨石,他忍著強烈的窒息感走近雷格拉夫
,再攜赫里波、海爾杜因兩位主教與之好好聊聊。
因為戰爭仍將持續,羅斯-麥西亞聯軍即將北上攻打巴黎。皇帝洛泰爾的滅亡已經不可避免,當務之急不如擁立新君主查理,兼任皇家顧問的列日大主教哈特加很清楚自己可以在新朝中的位置,他也決定實處渾身解數勸說戰斗力恐怖的羅斯-麥西亞軍保持克制冷靜。
說服數以萬計信仰北方邪神的金發諾曼人冷靜是癡人說夢,倒是說服雷格拉夫,勸其約束部下,不啻為避免災禍繼續的好辦法。
哈特加的態度很恭敬,沒想到雷格拉夫的態度一樣和善。
雷格拉夫也沒有對威爾芬保密的義務,后者貪婪索要桑斯教區的控制權一定不會藏著掖著,他就索性趁此機會將有關勃艮第國王的野心一五一十地說明白。
他也特別強調一點:“我是麥西亞國王,我對桑斯的一切毫無興趣,如果有人擔心我軍在當地大肆劫掠殺戮,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我是麥西亞國王。”
即便是父王的長子,此身不可能被羅斯王國接納,不如留在法蘭克世界做一位仁君,就靠著當地的軍民的支持成就霸業。他干脆向著三位大主教的面胸口劃十字,還亮出掛在胸口的由北方圣人埃斯基爾贈送的十字架,佐證自己一定不食言。
哪怕是表演家,這一刻雷格拉夫在三位大主教的眼里都成了仁君典范,一瞬間哈特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