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拉夫,到底是什么事情拖延你的速度呢?”
布洛迪很想知道,他的部下更想知道。
急于作戰的兄弟們待在無仗可打之地,他們是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就在他們百無聊賴享受夏日和風時,站在橄欖島的戰士竟遠遠看到一隊馬車正向橋梁方向狂奔。警惕的戰士當即從羅馬廢墟的殘垣斷壁撤下來,他們不急于吹號,就靠著互相呼喊傳達消息,很快訓練有素的騎兵就在橄欖島下的道路大規模集合。
布洛迪現在擁有尚可作戰的騎兵二百騎,他們損失了很多兄弟而精華猶存。
他們下意識以為那是敵軍,畢竟遠離雷格拉夫負責指揮的主力軍不會唐突地派遣馬車隊亂走,在此遇到敵人的概率肯定高于友軍。
與此同時,一群黑衣人帶著財寶行色匆匆地悶頭趕路,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才從桑斯城奪路而逃的
教士們。桑斯主教韋尼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到蘭斯城,他覺得自己只要足夠快速即可躲避一切是非,雖說自己放棄整個教區、將當地命中全部扔給未知的舉措有些無恥,至少自己把一切能帶走的圣物都帶走,那些留在桑斯城的圣人墓葬……只能寄希望于勃艮第人和諾曼人不要進行破壞。
桑斯主教也必須快速逃命,有關勃艮第人再度稱王、傳說中諾曼人最強大首領留里克打穿了“已知世界”,乃至非常勁爆的查理王子自稱法蘭克國王,所有事情必須告知蘭斯大主教辛克馬爾,以便蘭斯方面早做打算。
桑斯主教不便于主動發表自己對時局的見解與做出決斷,他是緊跟蘭斯大主教的,如果辛克馬爾宣布自己不再支持“皇帝”洛泰爾,轉而支持查理王子一切行動合法,自己也會跟進。
韋尼隆逃命之余也在思考,他個人出于利益考量是支持查理王子的。因此查理不一定會承認勃艮第人對桑斯教區的占領,甚至對勃艮第人復國一事都不會支持。
一旦辛克馬爾代表整個蘭斯支持查理王子,未來整個法蘭克族裔都會支持他們的新國王,屆時法蘭克人又會如支持洛泰爾一樣支持查理了。因為上一個叫做查理的國王就是“查理曼”,法蘭克的榮光在查理曼在位時步入巔峰,也許新的查理會匡扶一切。
桑斯主教的腦子很亂,他身邊的教士們
因地位太低都不敢有任何個人主見。
他們是一支毫無武裝的逃命隊伍,也對羅斯騎兵的事情一無所知。韋尼隆根本不擔心被某些軍隊半路截胡,他們堅信忠于王室的蘇瓦松伯爵的勢力可以暫留大家住宿,罷了再轉道東方直奔蘭斯。
至于蘇瓦松伯爵的結局,他估計是敵不過查理王子、勃艮第人以及諾曼人的聯軍。一些大貴族的安危根本不是桑斯主教考慮的事,他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因為馬車里的錢財、圣物必須運到蘭斯,那是比生命還貴重的。
在教區劃分上,蘭斯與桑斯就以塞納河為界。諾根泰市鎮已經屬于蘭斯大主教區管理,倒是治權上完全屬于皇帝。
他以為諾根泰市鎮一片平靜,沒有多想就在大路持續奔走。御馬的下級教士平日里不會離開桑斯城,很多人沒有去過諾根泰,更沒有深入涉足皇帝的直轄地以及蘇瓦松伯爵領,他們對當地一無所知,僅獲悉沿著大路走可以抵達蘭斯。
他們對突兀的羅斯旗幟一無所知,只是憑借著所學的知識覺得自己看到的旗幟,其上標識的是“圣安德烈十字”。
遠遠看起市鎮一切平靜,然而當他們看清那些草垛房與橋梁后,就看到一隊騎兵風馳電掣般沖出來。
直到馬車隊對突如其來的騎兵截住后,普通教士還以為自己遇到的是效忠皇帝的騎兵。
這些穿著有藍紋白色罩衣的騎兵毫不客氣,
一些人看到俘虜的不過是一群黑袍教士,警惕一下子就消散了,很多人嫌熱摘下頭盔露出黃金般的頭發,個別教士見狀才開始驚恐揣測來者可能是諾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