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沒有人想到針對特魯瓦城的作戰居然成功俘獲了伯爵本人。
伯爵裴平雖已被俘,似乎他存在的意義已經很有限了。一些戰士得到留里克授意,他們針對裴平拳打腳踢,如今老家伙渾身青一塊紫一塊,悲慘得好似斗敗的公雞,不過除了一身淤青,體表并沒有流血的外傷。
裴平依舊被當做貨物仍在普羅萬城的騎兵營地,被當做牲畜一般飼喂,迷茫等待著未知的結局。
留里克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正確處置這位高貴的戰俘,送給查理似乎是最好的方案,戰斗結束已經有幾天,他越是思考,越覺得手中的裴平還有別的用處。
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的領地全部在阿登山區以北,公平的說在這個沒有對土地大規模改造的時代,以那慕爾城為中心的拉蒙高伯國僅有部分濱河地帶適合生活,其余區域僅是多水沼澤,一到下雨就全域泥濘,之后就是蚊蟲飛舞,怕是連厚實鬃毛的野豬都能叮死。
只要通過一片沼澤地就能抵達南部的圣康坦,當地土地平坦又相對干燥,十分適合農耕。那里本是蘇瓦松伯爵手里的香餑餑,既然伯爵裴平已經被俘,或許……
留里克親率一支騎兵隊回到諾根泰市鎮,所有繳獲的船只放置于此,清點手頭的小船可區區二十條罷了。它們全然沒有海洋的適航性,乃至是在近海航行都能
被海浪輕易掀翻,唯有在平靜內河才能保持平靜。
如此船只可以輸送一小支輕裝行動的敢死隊,至于運輸再多一些的戰士完全是癡心妄想。
所有船只暫時被拉上蘆葦從生的堤岸,在行動之前羅斯軍習慣性地檢查手中的船只,確保小小駁船還能用后也不急著將之推到水里。
當遠方出現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人數也越聚越多,留里克急忙上馬,他組織起手頭的全部騎兵,高高興興迎接來自己的后續部隊。
見得父王高傲的立馬橋頭,雷格拉夫急忙下馬,握住劍柄依然地快步走去。
見狀,留里克示意部下都不懂,他自己翻山下馬一樣迎了上去。
“父親,可能我來遲了。”
留里克滿意地撫撫兒子的肩膀:“你沒有耽擱時間,我原本比較擔心你做事出現紕漏,顯然你順利帶著一萬人的大軍抵達了。”
聽到父親沒有責怪,雷格拉夫長出一口氣:“中途還是有所紕漏,我原本可以行動得更快。”
“不必自責。既然大軍已經到了,我也不想再磨蹭,是時候開啟下一階段的作戰。”
留里克說到做到,他在橋頭沒有再做寒暄,就令麾下騎兵讓開一條路,命令陸續抵達的步兵、輜重撤退立刻過橋。
從桑斯城走到諾根泰消耗量整個一個白天,縱使兩地有平坦羅馬古道連接,廣大戰士也多有疲乏。
那些善于長久走動的人自發的發現一些小招數,于是
裹腳布被故意裁減得很長,在裹腳之余繼續向小腿纏繞,最終將整個小腿也捆得有些硬邦邦,直至在膝蓋下方將露出的部分塞進去。
他們已經發現綁腿的妙處,奈何完全因為大大小小的車輛都堆積著各類輜重,如果車輛還有充足空位,大家當然是樂于坐在木車上行動。
就算集體做了綁腿,羅斯戰士在無聊行軍時也不停地調侃:“還不如下大雪呢。我們坐在雪橇上根本不會受累。”
何止坐雪橇,哪怕擁有一些長船,兄弟們將船扔到約納河里,大家順流而下也就輕松拐入塞納河了。
他們在過橋的同時都注意到蘆葦從中擺著一些小駁船,可憐它們太小了,夕陽之下莫名有一種凄涼感。
全軍就在小小的諾根泰市鎮臨時扎營,一下子本來至多僅有二百人居住的小村,如今成了一萬多人扎營的龐大定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