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罕見的具裝騎兵部隊狼奔豕突,他們迅速通過約莫八十米的木橋,完全不顧墜河風險沖到岸上。
唯有一名輕裝而來的騎兵站在南部橋頭堡下,此刻堡壘的石塔樓上已經探出大量腦袋,較為低矮的石圍墻也有很多人探出身子。
自大清早開始,南堡守軍就遭遇圍城軍沒完沒了的石頭騷擾,又因為有戰士差點被敵人的箭矢擊中,逼得守軍全都成了縮頭烏龜,藏在塔樓內部透過觀察孔時刻監視敵人的動向。
他們考慮到圍城軍很可能發動強攻,己方也已經開始熬瀝青。但圍城軍從早晨折騰到傍晚,敵人在北堡明顯弄出了巨大動靜,于南堡就只是可恥的扔石頭,倒顯得自己熬瀝青的行為在浪費燃料。
守軍赫然看到一眾重騎兵沖過橋梁,伯爵大人早就說過,在城市解圍前不會打開法蘭西島的大門,大人是食言了?
已經做好戰斗到最后一人的橋頭堡守軍,他們眼睜睜看著重騎兵向那些“惱人的蚊子”殺去,歡天喜地地看到己方的騎兵劈砍那些圍城之敵,憋了一整天的情緒一瞬間全部爆發了,他們都在歡呼喝彩呢。
就是這個關鍵時間點,伯爵杰拉德二世派來的使者,緊急向南堡守軍下達緊急命令。
只見那使者扯著嗓子吶喊,好不容易才終于引來守軍百夫長的主意。
使者帶著伯爵給的信物——一面紅色的獅子戰旗。
他策馬走到橋頭堡下,昂首直面百夫長:“大人又令,現在立刻帶著你的人撤離橋頭堡。所有人撤回河心島。”
“啊?你讓我撤?”百夫長自知前天才領到命令,他自己都下定決心為法蘭克人的榮耀殉葬了。
“朋友,你必須撤退。大人已經決定放棄南堡了。”
“啊?為什么?”百夫長非常猶豫。
“你沒有時間了。你快看,野蠻人的船只很快就開過來,到時候你想跑也跑不掉。”
被使者一提醒,站在高處的百夫長看一眼下游,赫然看見那些本來停在岸邊的長船,居然真的運動起來。
百夫長攥緊雙拳,他急于弄清楚一件事,急忙質問道:“快說!北堡已經淪陷了嗎?”
“北堡已經完了,所有人都死了。你是傻瓜嗎?再不走,你們就都要死了。”說到這里,使者特意搖搖手里的獅子戰旗:“你難道要違背伯爵大人的命令?”
重拳砸上石墻,百夫長狠狠跺腳,緊急命令還沉浸于圍觀重騎兵殺敵快樂中的守軍戰士,緊急帶上所有可用之物撤退。而他,還要帶上一批親信做一些特別的善后。
大家雖然非常不解,既然此時河心島的南大門還敞開著,使者一直在揮動那面獅子戰旗,伯爵大人既然改了主意,大家務必執行。
因為杰拉德二世已經看明白了,留著南堡孤零零杵在河對岸,它的存在就好似拴在木樁上的羊,圍城軍就是手持屠刀的屠戶,隨時可以隨心所欲地下手。
如果南堡再以極端屈辱的方式被圍城軍燒為灰燼,到時候就是對全城軍民士氣的巨大打擊,還會令大家想到一個可悲的未來。
雖說讓安插出去的守軍再撤回來也有損士氣,至少一百個精兵撤回能夠加強法蘭西島的防御,再者守軍撤離時主動對堡壘進行破壞,這樣他可以告訴軍民們“是我下令主動破壞橋頭堡”。
只要不是敵人主動破壞,自己在面子上過得去,相信軍民也不會承認那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