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去吧。你去問明白對方的具體身份,如果……”留里克至此不得不多想一些,他思考一番,再特意說明:“告訴他們,我不論他們為何飄揚著羅斯旗幟,只要是黑狐……唔,西進部隊的人。只要能通知到黑狐就好,命令他將去全部能調動的船只,給我全力運到馬恩河口……”
留里克又對細節部分做了一些簡單的要求,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趁著機會立刻聯系上黑狐。唯有如此羅斯軍主力才能得到數量充分的船只,使得最終搭建一座浮橋成為可能。
決定泅渡傳信的戰士心領神會,這個名叫伊瓦爾·卡爾松的戰士最后向自己的君主復述一遍任務使命,然后聚精會神地站在河邊的蘆葦叢中,在眾目睽睽之下縱深躍入河中,就好似一只浮冰上的肥海豹跳進海洋。
他拼命地劃水,為求速度又開始頻繁潛水,只有喚氣的時候突然從水中躍出,平靜流淌的馬恩河水面看不出什么波瀾,倒是有一只“海豹”在快速移動,不一會兒就上岸了。
羅斯軍一方見狀立刻歡呼雀躍,另一邊的軍隊全程關注事態進展,他們嘖嘖稱奇于竟然還有人游得比魚還快。
其實,海因里希自看到河對岸的騎兵隊伍里擁有大量的羅斯旗幟,他一瞬間就弄清楚對方身份了——只能是羅斯王的精銳騎兵隊。
忽然間,他又從大軍中看到了那位預想中應該出現的貴人,此人有著純金色的頭發,頭戴特殊的金冠,在夏日陽光下無比的顯著,有如此羊毛的人,除了羅斯王留里克本人外,還有何人?
他看著一位使者游過來,本以為出水的使者樣貌會很不雅,所以還緊急準備了鋪草地用的薄布毯,打算給使者遮羞。
想不到那人還穿著一件短褲,自己的顧慮是多慮了。
但薄布還是被遞送上去,使者伊瓦爾嘿嘿一下,急忙擦拭一身河水,然后走近那位騎馬的高貴者。
海因里希急忙驅馬上前,以蹩腳的諾斯語歡樂地問道:“歡迎你,羅斯人。偉大的羅斯王是否……已經到了?他是否就在河對岸?”
使者吃了一驚,他手握擦身布立刻進入狀態:“不錯,我乃羅斯王忠誠的仆人,我的國王與規模巨大的軍隊就在對岸。大王也差遣我詢問你們的身份。你們……應該與黑狐大人有關系吧。你們到底是誰?為何打扮得好似我們的騎兵?”
海因里希有些吃驚,畢竟自己能活到現在,實則就是當年戰場上羅斯王給予自己特赦,一瞬間往昔歷歷在目。他看向對岸奮力揮動一番右手,又俯視使者長嘆一口氣:“呵,也許羅斯王已經忘記我的臉了。也可能是我胡須比較茂密,再隔著一條寬闊的河,實在看不清我的真容。”
海因里希再定定神,翻身下馬拍著胸膛說道:“我乃尼德蘭伯爵,海因里希·拿騷。那個叫做黑狐的小胖子是我的女婿。你一會兒大可回去告訴羅斯王,尼德蘭伯國已經以盟友的身份正式參戰。而且,愿意無條件聽從他的調遣。”
泅渡而來的使者非常年輕,由于生活水平一直很好,加之遠征兩年的磨礪,稚嫩的年輕人就面相上已經少年老成。
如果游泳來的是第一騎兵隊的老兵,就可能回想起海因里希·拿騷的那張臉。
使者還要進一步確定:“你真是尼德蘭伯爵?我知道你的存在。”
“千真萬確。”
“既然如此,我就先向你轉述羅斯王的命令。”
使者是說話方式有些傲慢,海因里希苦笑一番只好洗耳恭聽了。
凡是留里克的精銳騎兵就沒有等閑之輩,信使作為第二騎兵隊組建時加入的戰士,如今儼然成了久經戰陣的老兵。他深知完成通信任務后一定能得到一筆現金賞賜,哪怕是為了錢財也變得極為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