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繩崩直,水下的數十只船錨依舊墾著河泥,馬恩河非常平靜,尚未鋪設木板的浮橋僅被河水推出微小的幅度。
至此一度只能隔河相望的尼德蘭軍,他們終于可以通過浮橋與對面的羅斯王做交流了。
海因里希根本不管女婿主持的鋪木板作業,他輕裝行動,撫著主纜繩從一船側舷跳到另一船側舷,他在諸多長船中穿行,硬是橫跨了馬恩河。
當夜,他帶著一肚子話終于得以與對岸的留里克傾訴。
短暫的夜晚轉瞬即逝,清晨,濃厚霧氣彌漫整個世界。忙活一夜的人們在吃了些干糧后,現在紛紛待在兩岸的平坦地帶倒頭就睡。他們什么都不顧及了,當霧氣被陽光驅散,一座呈現微弱弧形的浮橋完美橫亙在馬恩河口。
黑狐一夜監工,他現在明明困得離開,卻因為過于興奮,始終神經質般瞪大雙眼,笑呵呵地鄭重向留里克復命。
朝陽照得小胖子的肥臉熠熠生輝,留里克也不知他臉上是汗還是水。
“大王,我妥善完成任務。您覺得如何?”
站在河邊的留里克背著手,右腳踩在一支深深扎進泥地的木樁上,俯視腳下那粗壯的纜繩,故作認真地繃起臉審視一番工程奇跡。
“你干得很
好,幾個月前我竟然沒有想到你還有這種本事,當初只是讓你押送物資真是屈才,這次授權你組織我的大軍迂回僅供巴黎,真是我最明智的選擇。”
黑狐非常高興羅斯王的肯定,他依舊瞪著過度亢奮的雙眼,繼續恭維:“多虧了勇敢的羅斯海軍,還有無所不能的羅斯工匠,讓卑微的我能獲得一些您滿意的成就。”
“哼,油嘴滑舌。你不必再說了,我現在就命令軍隊過河。但愿,你的浮橋真有看起來的堅固。”留里克最后笑了笑,大手一揮就開始組織大軍過河了。
騎兵排成兩列縱隊陸續開始登上木板,有關鋪設的木板從何而來,獲悉真相的留里克頗感意外。
為了確保船只通過法蘭西島的橋梁,擋住船只的橋板被拆除后,現在就成了馬恩河浮橋的一部分。
更多的不滿就來自大量被拆毀的村莊,那些勉強可稱為“巴黎外郭城”的存在,它們根本沒有遭遇圍城軍的惡意縱火,恰恰房屋得到充分保留,使得大軍可以高高興興住進現成的民居中。一批被故意拆毀的房子,梁木正被騎兵們踩在腳下。
羅斯騎兵們都覺得如此狹長的浮橋很靠譜,他們不慌不忙抵達對岸,然后搭建起新的臨時營地。
一個上午的時間,所有駐扎在令人無聊的核桃園行宮的騎兵們均以過河,他們還獲悉河對岸的森林名為文塞納森林,林子本身沒什么特別的,但
海因里希說得非常明白,貼著樹林前進就能抵達圍城軍的大營了。
海因里希更是說明道:“你們完全不需要擔心迷路,只要沿著河道繼續前進,以你們瘋狂的速度,多抽戰馬幾鞭子,今日傍晚就能抵達巴黎城下。”
留里克想了想,步兵集團因帶著過多的輜重只能慢吞吞前進,戰爭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也懶得逼迫后續部隊快速前進了。
再說,就巴黎城現在的情況,恐怕只要自己對圍城大軍下達明確的進攻令,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后續部隊抵達,就能在幾日之內完成破城。
然而無論是黑狐還是海因里希,他們掰著手指訴說圍城軍的構成,就連丹麥王拉格納帶兵盤踞故意看戲一事都很不客氣地描述,唯獨沒有說明查理軍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