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箱的金銀堆砌在一起,針對它們的浩繁統計終于有了結果。
現在有關巴黎存銀的來源,留里克也已經獲悉了答案。金銀最主要的源頭就來自長久以來的稅賦,大教堂本身就是一座吸血怪物,貴族們幾乎無法染指教會財產,上百年來收取的十一稅與接受的贈予以金銀的形式貯存下來,法蘭克的貴族們針對教士有著底線操守,羅斯軍則不需要考慮太多,將金銀全部拿走。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軍隊收繳了大量的標準銀錠,至于它們的來源已經再清楚不過——普羅萬城鑄幣廠。
留里克為自己的王國制作了標準砝碼,一尊長期油封的鐵疙瘩,詮釋了羅斯版本的“羅馬磅”。伴隨銀錠出現的也有一些成立方體的鐵嘎達,留里克一眼認出那肯定是法蘭克人的標準砝碼,于是兩個國家的砝碼同時置于大天秤上,卻是是羅斯王國的輕了點,但不多。
那些被證明就是普羅萬鑄幣廠的物資中,留里克找到了更多的鑄錢鐵范,稍稍觀察又能發現它還有多個版本。
留里克不清楚的是,查理曼在位時對帝國的貨幣制度多次改革,不但多次調整加洛林磅(利弗爾)的重量,也多次調整一磅銀錠要鑄造銀幣的數量。
人有一雙手,天然習慣于十進制。人也有雙手雙腳,二十進制也能接受。但一年有十二個月,十二進制也一直在運用。
一磅白銀,以大鐵范壓鑄二十枚,以中鐵范壓鑄一百枚,以小鐵范壓鑄二百四十枚,事情之所以搞得這么負責,是因為法蘭克要針對不同對象做貿易,所用貨幣就必須滿足對方的口味,尤其是強大的東羅馬,在較大宗的物資交易中青睞更重的銀幣,與近東、埃及地區做貿易,又需要重量輕的銀幣。
不過問題也容易,白銀就是白銀,針對不同銀幣,商人進行稱重記賬就好,賦予白銀貨幣以面值可謂驚世駭俗。
“禿頭”查理遲遲不來,留里克索性將這個懦夫扔到一邊,反正那家伙不參與圍城戰,如今戰役已經結束,分享戰利品的好事也與他無關。
在留里克看來,戰利品可不僅僅是堆滿溫泉宮的大量財物,也不止是戰士們收繳的大量軍械,以及一百多皮熬過大戰基本完好的戰馬。
軍械洗干凈血污,讓隨軍工匠敲敲打打,又成了品質不錯的武器。
繳獲的軍馬檢查一下,處理輕傷令其靜養,很快就能運用。
如今巴黎附近的農田還在瘋長,大部分麥田已經進入抽穗階段。收麥子是一項非常繁重的體力活兒,聯軍現在有著充沛的人力,且再驍勇的戰士絕大多數也出身自農民家庭。
羅斯正規軍里海量的年輕人,他們從五歲起就幫著家人干農活,起初只是給割麥捆麥的父親遞清水干糧,以及與母親一起拾麥穗,等年齡大一些了,他們又成了割麥的主力。凡是選為戰士的年輕人,他們全體接受了兩年的文化教育、針對性的軍事教育,在編入步兵旗隊后,當國王詔令集結,他們離開各自的農莊集合在諾夫哥羅德與新羅斯堡兩座大城訓練,其余時間里他們就是年輕的農民。
留里克不擔心無人收麥,掠奪巴黎平原今年度的麥子,也是他大戰略的一環,現在聯軍需要靜等燕麥成熟。趁著時間差,不妨將大鐮刀好好打磨,切削木棍制作更多的鏈枷。
該如何分配手里的巨額戰利品呢?匯算已經完成,擺在留里克面前的是累積達到一萬磅的銀子,以及兩百磅的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