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克馬爾明顯不想浪費時間,教士們本來也是盡量低調,只是一支馬車隊堂而皇之停在大教堂前,時間稍舊人們就會琢磨,然后猜到出事了。
使者一行急忙上馬,他們聚集在馬車隊周圍。
依舊是阿里奧伯特,他將懸掛獅子戰旗的旗桿插在馬鞍上,自己率先行動,引領整個隊伍平靜地離開蘭斯城。
與此同時,駐扎莫城近郊的羅斯軍隊當然不可能知曉有關蘭斯大主教親自拜訪的事情。
事情有著突破性進展,就算是查理,也做夢都無法想象大主教辛克馬爾居然親自拜見。
查理本人急需待在城內,他安靜下來,享受著夏日的溫暖與久違的安寧。堅決擁護他的貴族們,依舊把軍隊布置在莫城附近,士兵主要聚集在馬恩河畔,上萬人閑了下來,那些無聊手癢癢的人也就盯上附近的森林與小山地,他們搖身一變成為狩獵者與捕魚人,莫城旁的空地也就開始彌漫烤肉香氣。
相比之那些人,羅斯軍有著更強的行動力,全騎兵的真容使得戰士能搜索更廣大的土地。
于是,更多藏起來的居民被從森林里揪出來。
考慮到被抓到的居民理應在未來運送到安茹,貝孔和他的伙計們有著極強的執行力,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并非只是抓人,就是在給自己的騎士領地填充領民。
安茹地區遭遇過戰爭破壞與長久的占領剝削,當地有著很大一片可耕種的肥沃土地,當地民生凋零,大量農田長滿野草。雷格拉夫急需人口填充安茹,他來者不拒,凡是被騎兵抓到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直接扣下,無論村民是否樂意移民,落在自己手里就別想逃了。
到處抓人一事出力不討好,闖入一些村莊也休想搜羅到一枚銀幣,羅斯本部騎兵對此事完全消極,大家更樂意放牧與打獵,也就是雷格拉夫的部下樂忠于到處探索抓人了。
羅斯軍的營地里混著多為貴族的騎兵,每個夜里,莫城之外遠一些的區域都要燃起一大片篝火。
帶著樂器的戰士唱歌跳舞,尤其是帶著口弦琴的人,坐在篝火邊擺弄起“電音”,一群戰士也就脫掉外衣,皮膚被烈火烤得通紅,他們一身汗水,依舊聽著口弦琴與骨笛的奇妙動靜跳舞發癲了。
三天時間里,貝孔等人持續帶著俘虜歸來,被雷格拉夫控制的村民硬生生達到三百人之巨,令人詫異的是其中有一半都是小孩。隨便審問一下,很多小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一家醒來發現父母不見了,自己也出現在荒野里,再等到自己踉踉蹌蹌炮回村莊,驚覺村子已經空蕩蕩。
因為無數村民認為家里的小孩只是父親的所有物,就算教訓不聽話的孩子失手打死,教士知曉此事,往往痛斥孩子的父親有罪,一般也不會定義為罪大惡極并采取責罰。
過去年月里村民也就有恃無恐,他們知曉就算自己拋棄了養不活的孩子,最后教士們很快能帶走孩子,各地修道院理所當然養育一大群孤兒。
如今莫城周邊的修道院已經停擺,駐村教士都已經回到城內避難,逃命的村民拋棄帶不走的孩子就不可能遭到制裁,做出決絕之事也就有恃無恐。至于孩子能否在被教士發現,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理性地說帶著一些小孩逃命確實很困難,且每個家庭為了更多農田勞動力都會拼命生育孩子,然而糟糕的生活狀態使得每逢冬季死掉一兩個并不可惜,未來再繼續生育就好。甚至于孩子發父母病故、凍死,全家人死在冬季雪夜都不稀奇。
人心為艱難的生存環境變得冷漠,他們的確需要教士駐村監督,靠著宣講布道改善法蘭克人的野蠻。
雷格拉夫則不然,擁有大量物質資源救濟一定數量的難民不是問題。手里一百多個小孩每天都能吃飽飯,有飯吃就不會恐懼,沒什么心眼的孩子也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