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奧伯特一路護送大主教辛克馬爾,可是一路上的驚悚見聞,令本來精神較為放松的大主教心頭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壓得他難以呼吸。
平日里大主教沒理由穿越南部山區,跨越地方分水嶺進入馬恩河畔,他驚恐地注意到一座又一座村莊被廢棄,在抵達蒂耶里城堡后,被此地經歷戰爭后的慘狀深深嚇壞了。
阿里奧伯特一度指著城堡黑黢黢的斷壁殘垣城市訴說:“這就是羅斯人做的好事,他們戰場殺死蘇瓦松伯爵后就乘勝追擊,在城堡這里見人就殺,然后故意放火。”
他的話只是陳述一個基本事實,主觀上并非要詆毀留里克。
在客觀上,辛克馬爾的確為羅斯軍的暴行深深震撼,羅斯王的軍隊再不是往來書信所描述的,以有限詞匯來形容的兇神惡煞形象,再精準的語言描述,瞪大眼睛去瞧,那也是很多個字母排列組合而已。因為羅斯軍隊的暴行之慘烈,感覺上根本不是文字能描述的。
活了大半生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場面。
如今辛克馬爾站在蒂耶里城堡廢墟之下,千言萬語都不如被燒焦的城墻有說服力。
“我真傻,我居然對留里克萌生了一點幻想。我真的給他一筆巨款,羅斯人就真的樂意撤軍?”恍惚間辛克馬爾對自己的決定都有了一些懷疑,可此地距離莫城僅有一天旅程了,事已至此任何的事情都必須硬著頭皮去做。
就這樣,一路上精神得到重大震撼的辛克馬爾悄然間抵達莫城,馬車隊在騎兵的護送下通過城市逼仄的拱形城門,三輛馬車一直停在莫城的圣丹尼斯修道院門口。
查理對突如其來的馬車很陌生,他轉念一想,說不定是辛克馬爾也派遣了使者。
他大喜過望,在馬車旁見過下馬的老將阿里奧伯特,也注意到老將的情緒過于亢奮了。
“看來,我交代你的任務都已經完成。”
“比您設想的還要美妙。因為,我帶來了一位貴客!”
“誰?”
阿里奧伯特笑而不語,他親自拉開大篷車的簾幕,親自護送一位衣著樸素的教士下了車。
然而,當這位穿戴灰褐色罩袍的教士脫去自己用于偽裝的外衣,每部那白色鑲嵌金邊的主教長袍赫然在目。
查理大惑不解之際,只見那人又親自從大篷車里拿出一頂滿是寶石的主教高帽。
“啊?”查理驚得渾身顫抖。
不過,聞訊而來的諸位大主教比查理還要震驚,尤其是哈特加,怎么樣都想不到辛克馬爾居然親自來了。
穿戴好合適服裝的大主教辛克馬爾不顧查理的震驚,他手握一尊小型的鍍金十字架走向前去,平靜著斂眸自我介紹:“我乃蘭斯大主教辛克馬爾。查理王子,也許……我現在開始就應該稱呼您為法蘭克國王了。”
“居然是……主教大人?”